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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人咋舌。
這一下,就算她遇到突發情況,也有了很多應急的法子。
韓攻忙著給她打包乾糧:“最後咱們約定一件事,倘若你突然變身,我又不在時,你別亂跑嚇人,就來祠堂神龕下面的櫃子躲好,記得帶好吃的。我回來若見不到你,自然去那頭尋你。”
……
自從那回見過蕭讓之後,白素親眼看到他武功身手又比從前精進,心中不安得很,夜晚練功也加倍勤快,與之而來的便是各種麻煩——不是在茅房附近撞見阿武;便是在後廚附近撞見采薇和紅菱等丫鬟;更有一回她不慎撞破二郎韓籌和丫鬟香羅偷情,嚇得二人當場昏死過去,第二天清早便被整個韓園的人圍觀了主僕倆,西苑翟氏和素娥一齊鬧騰起來,又是一場風波。
大家都說韓園有飛簷走壁的鬼影,請了幾批看香道士都治不好。
韓攻找來白素,怒氣衝衝:“姑奶奶,你就不能稍微控制一下你自己,收了那神通?”
白素很不好意思:“那我換個地方。”
從這日起,韓園變得清淨了,而且神奇的是,白素白天作為丫鬟的夥計一點也不差,雞鳴便同采薇一起起來做澆花鋤草喂鳥的活;日落韓攻從書院回來,也能喝到她親手端的羹湯。
這麼一來,韓攻反倒有些好奇,她是怎麼安排的時間。他當初穩住白素,其實也是緩兵之計,他心中最忌憚的便是白素以韓園丫鬟的身份去開罪蕭讓,這些武林人士和官場中人不一樣,他們講究的是另一套規則,尋常錢權利益動搖不了他們,反倒常為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江湖義氣結成死仇,他才不想陷入其中,惹來無窮盡的麻煩。
這日春雷滾滾,整個韓園都籠罩在暴雨中,密集的雨線在房前屋後濺著大朵水花,從傍晚下到夜裡。韓攻關在屋裡翻書,阿武打把傘從院裡經過,嘴裡念念叨叨:“這半天了怎麼沒看見小蠟燭?”
阿武揣著一肚子的疑慮回屋睡覺去了,韓攻站在窗前觀雨,心煩了一陣,書也沒心思再看,便收拾東西就寢。
直至中夜,雨聲小了,卻還沒停,芭蕉葉上沙沙作響。他起了個夜,好死不死經過偏房,心念一動——小不點回來沒?看一眼也就看一眼,然後會去睡覺,她愛回不回也不關他的事,便推門進入。
誰知看了這一眼,他便睡不著了,屋裡黑黢黢沒人。
這麼晚了能上哪去。他馬上在韓園裡找了一圈,沒影子;又想起這些日以來白素練功都沒鬧出岔子,莫非去了外面。
韓攻撐傘便出了門,打算在家附近再找一圈。
一路上冷風冷雨,街巷道路上溼濘悽清,他被寒風吹得十分惱怒,真是後悔莫及——當初就不該大包大攬,把這麻煩給接下來,如今淋的雨就是當初收留她腦子進的水,真該就那麼把她留在雲林書院的雪地裡……雲林書院?對了書院!
在許昌城裡她認識的地方沒幾處,十有□□去了書院。
韓攻趕到書院,竹林間細雨繽紛,他一路穿行來到茅舍。
擦亮紙捻子,油燈一照,炕上果然裹了一個人。
“素……素素?”他想起上回聽蕭讓那麼叫,於是也喊了一聲,很是拗口。
烏龜殼似隆起的棉被上面,白素迴轉頭,嘿,真是她!卻又轉回去。
韓攻就像找到了離家出走的熊孩子:“哪裡不好睡,非得上這來,冷風冷雨的有人幫你燒炕沒?”伸手一摸炕沿,果然冰得刺手,又嘁了聲:“凍不死你!”
見白素沒聲音,他納了悶,怎麼了?兩句還說不得麼,挨炕坐下,往後仰頭去看她動靜,只見她順著脖子下面沒衣裳,若隱若現一片雪白……他連忙轉頭避嫌。
原來是她半夜上這來練功,突然變大了卻又沒換的衣裳,在這躲著等變回去呢。
他找地方把傘收了,出屋去拿柴火燒炕,因沒幹過那下人的活計,擦了半天火摺子才燒起來。
屋裡慢慢升溫了,他搓著手坐回炕上,也蹭一點暖氣兒,問她:“好點兒沒。”
白素不說話,韓攻將她扳過來,只見那瑰麗嫵媚的眼睛垂著,沒什麼神采,睫毛沾著一串雨水,把眼睛都打溼了:“淋雨了?”屋裡暖了,他脫下斗篷,來給她擦頭髮,卻發現頭髮是乾的。
原來睫毛上面掛的是眼淚啊……
這倒教他新奇了:“嘿,你也會哭啊,快讓我瞧瞧新鮮。”
白素心再大,也惱得很,垂著頭不理他,他越過份,彎了個小拇指來兜她的眼瞼,颳了一滴眼淚去端詳,跟珍珠翡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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