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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高姓大名。”聲音倒清銳悅耳。
“算啦,我這等縱酒邪遊之徒,哪配和蕭劍仙說話,看戲。”韓攻目不斜視,衝著臺上奪得頭彩的隊伍大聲鼓掌,叫了一聲:“好!”
蕭讓眉頭一擰,他作為劍宗名宿,一直以來姿態極高,同這趾高氣揚的非儒林中人計較,一來沒甚意義,而來失身份,便不再接話,沉默時面色不豫。
蔣繼簡直要隨著兩人中間的冷氣場迎風哆嗦,急忙熱心插嘴打圓場,跟蕭讓介紹韓攻:“那位是本□□流,潁川韓氏,韓師昀韓先生,蕭劍仙可曾聽過?”“恕本座孤陋寡聞,沒聽過。”
“……”蔣繼感覺頭皮也涼了,這個圓場顯然打得不夠到位,得再稍作補救,“師昀先生曾在京任職,官至廷尉,名噪一時。”
蕭讓清雅端凝的面容上寫滿冷漠,哦了一聲,淡淡中充滿了不經意,彷彿韓攻的名字在他耳邊輕若微塵。
韓攻聽到那聲“哦”,更是眉鋒輕挑,朱唇上隱隱掛著一絲鄙夷的微笑,翹起拇指掏耳朵,更當他是坨耳屎。
蔣繼甚是尷尬卻還要保持優雅微笑,忽然意識到自己把這官場和武林中的佼佼之輩二人安排在一起,果然是一樁不智之舉,兩方他都有求,均不好隨意虧待;於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岔開話題,極力挽回尷尬氣氛:“方才蕭劍仙想問些什麼,本官為你解釋便是。”
他謙和有禮的態度使人放鬆,蕭讓隨口答道:“沒什麼。那位小友生得神似素素童年。”
話一出口,蔣繼、韓攻,甚至包括蕭讓自己,都微微地一僵。
蔣繼是聽不懂他的話,但蕭讓卻似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了,他一時思緒萬千,不知從何說起。
忽然間,他醒轉,見身邊蔣繼不解之色,於是解釋:“是我從前的一位童年摯友,可惜已經故去。”終於露出一絲笑容,竟似帶有溫情。
韓攻餘光飛快掃過他的臉,然後裝模作樣收回去,暗暗瞪白素一眼——素素!原來真名是這個,他卻最後一個知道,還是透過旁人的口,還什麼小蠟燭小蝴蝶地給他編故事,真是欠揍。
白素被他暗地裡掐了一把,自知理虧,咬牙忍著疼。
她又盯著蕭讓瞧。
十幾年手足恩義,一朝反目,便成死敵。如今,相距只不過寸許的距離,白檀之香愈發濃郁。
夜夜夢魂休謾語,已知前事是無情。他漠然一瞥,竟似前塵飄雪,她偷眼相看,心中酸極,別轉頭去,大顆淚水已蓄滿眼眶。
正想著,突然聽見頭頂上聲音道:“臭丫頭賊潑,叫你上街打醬油,跑這邊亂湊熱鬧,再他孃的滿地亂竄,一巴掌打爛你的屁股。”說著韓攻便在她兩個羊髻包中間敲下三個毛慄。”
白素被他這噼噼啪啪幾下假栗子打蒙了,眼淚泫然,也變得合情合理。
她偏過頭不再往蕭讓的方向去看。
可這一回頭,卻對上了另一邊的謝冰卿。
謝冰卿見平日冷淡傲慢的表哥突然對一個小小丫頭如此關照,心中大為不快,又看見白素要哭不哭的樣子,不禁厭煩:“這丫頭怎麼這麼多事,表哥,我說話你聽見沒。”
對謝冰卿而言,韓攻那人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氣死人,這會聽見她抱怨小丫鬟,反而緩和了口吻:“潑丫頭寵壞了,挨點揍就哭鼻子。”
話雖這樣說,卻收手一摟,將白素緊緊按在懷裡,像摟一隻小貓小狗。
謝冰卿氣炸——這不是擺明跟她對著幹麼!
他還賣乖:“啊呀管教無方,真叫人見笑。”明明一臉縱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抱著閨女。
謝冰卿冷哼一聲轉去看舞獅。不過話說回來,勾心鬥角的時候還真適合看戲,倒不見得戲多精彩,只是看看戲,緩解尷尬卻是絕佳。
白素軟軟地趴著,說來也怪,韓攻他身板不厚,算不得什麼魁梧壯漢,可貼在他胸前,聽見那暗沉遙遠的心跳聲,她的心也似得到感染,獲得一絲絲寧靜。
她垂頭偎著他,將情緒強按下去,於是從始至終一滴眼淚都不曾掉落。
一場採青大賽看完。
……
回到家,白素被韓攻帶回屋,一頓劈頭蓋臉——
“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戢鱗潛翼、蓄志待時啊?那你又知道什麼叫做韜光養晦嘛?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聽過罷?剛剛你那麼想都不想跑出去,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嘛!這國法裡有一條叫做株連,老子差點被你害死!”
難得她低著頭站在桌邊聽他教訓,悶聲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