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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墨玉粗魯的抹著臉上的淚珠兒,耿寧兒的心反而慢慢的平緩了下來。事已至此,只能等著看老天爺的意思了,又何必讓關懷自己的人跟著自己一併愁苦?
耿寧兒拍拍墨玉的手,輕輕的搖搖頭,示意墨玉莫要再哭泣,爾後便動起筷子來。
瞧見耿寧兒開始進食,墨玉抻起袖子,使勁兒的擦拭臉上的淚水。格格要操心的事情夠多了,墨玉,難道還要格格為你憂心?!
就在這對兒主僕,一個進食,一個轉涕為笑之時,一聲尖細的聲音,打斷了堂屋之內的和緩。
“耿格格,可在?”
耿寧兒一下子就識出了這尖細之聲的主人,是胤禛的近侍——蘇培盛!趕緊著擱下手中的筷子,出門將蘇培盛迎了進來。
“蘇公公,這會兒您怎麼來了?”
蘇培盛從小就跟著胤禛,雖不掛著四貝勒府總管一職,但在府內的人都曉得,董順這個總管,裡外還是要聽他差遣的。若真說起來,就連嫡福晉烏喇那拉氏都敬著他,耿寧兒位卑,自是不敢怠慢他。
如今,是他過來傳話。
耿寧兒的心騰的一下子就懸了起來。這是要為午後之事傳她?是準備料理了她?她會受到怎麼樣的責罰?腦中不斷的冒出諸如此類的疑問。現下,耿寧兒整個人儼然已經蒙了,可是面上還是不得不強撐精神,來應付蘇培盛。
“貝勒爺讓奴才給格格您傳話,說過會兒的晚膳,到您這兒用。”說完蘇培盛瞅了一眼桌上的膳食,遂又開口道:“格格,您這些個還是趕緊的收拾了吧。過會兒,奴才叫人送一桌新的菜餚來。”
蘇培盛的話,使耿寧兒心中頗為吃驚。胤禛為何要過來用膳?他不準備責罰她?還有,她不明白為何蘇培盛要幫自己。前幾次想與其搭線兒,他對自己總是不溫不火的。
蘇培盛瞅著眼前眯著眼,陷入沉思的耿寧兒。一身素裝,臉上的脂粉甚少,這身上的氣韻,無一不是爺的偏愛。早先,這位格格想與自己交好之時,他就看出其絕不是個可以小覷之人。後宅的爭鬥由來已久,他並不願牽涉其中,只要好生的服侍貝勒爺,便可在這偌大的貝勒府安身立命。今兒個之事,不過是為了爺,她若領了自己的這個情兒,也無妨,對他來說並沒壞處。
見自己格格一直沒給蘇培盛個話兒,墨玉怕他心裡添堵,趕緊拽了拽耿寧兒的袖子,“格格……”
“啊,有勞蘇公公給張羅了。”
蘇培盛麻利兒的給耿寧兒打了個千兒,“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蘇培盛一走,耿寧兒就異常的緊張。而墨玉卻是異常的興奮,她認為耿寧兒的付出終於有了回報,殊不知耿寧兒此刻多麼恐懼見到胤禛啊!
酉時三刻,玉瓊居堂屋之內。胤禛坐於桌前磨搓著酒杯,耿寧兒正坐於他的對面?錯!此刻,耿寧兒正垂首恭恭敬敬的跪於他的腳邊。
耿寧兒不知道自己已經跪了多久,只是膝蓋之上那火辣辣的刺痛感,提醒著她它們的存在。
“可知你為何跪於此地?”低沉沙啞的聲音劃破了屋中的沉寂。
耿寧兒猛然抬起頭,對視到了那雙如黑夜般深邃的眸子。此刻,他正一手撐著腮,一手拿著酒杯,直勾勾的看著她。
他是在笑?
耿寧兒不確定的盯著他嘴角那似有似無的笑意,心下反而沒了之前的恐懼感。話在腦中轉了一圈兒,她輕聲道:“回貝勒爺的話,妾身知曉。”
胤禛用眼神示意耿寧兒繼續說下去,自己到是獨飲起來。
“妾身,犯了貝勒爺的忌諱,在您身邊動了手腳。”
“為何?”
“此前貝勒爺從未踏足過玉瓊居。如今,既然您來了,那妾身就把自己憋得拿一肚子話說與您聽。還請貝勒爺您恕妾身的不敬之罪。”
是的,耿寧兒拼了,她就賭胤禛今晚到她這兒,就不曾打算至她的罪,反而是真的對她有了興趣。
胤禛挑眉道:“恕不恕罪是爺的事兒,你只管說你想說之事。”
“古語云,出嫁從夫。寧兒位卑從不奢望爺會有多寵愛,也從不敢奢望不該屬於我的東西。只是,入府這半年多,寧兒見到爺的次數屈指可數。寧兒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只是貝勒爺您的侍妾,可即便如此,寧兒還是視爺為我的天,我的主心骨,我人生的一切啊!寧兒此次犯了爺的忌諱,自是罪無可恕,只是懇求爺還寧兒一個心願,讓寧兒真正成為您的女人,而不是一個空名而已。哪怕只有一次,寧兒此生也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