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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寧兒雖然微笑著,但淚水卻如決堤的江河一般順勢而下。見此,墨玉忙放下手中的托盤,跪倒了耿寧兒的腳邊,仰首看著她,覆住那雙冰冷的手,“奴婢又何嘗不知曉您心中的苦楚?只是四阿哥入宮也不一定會遭受磨難,畢竟是萬歲爺欽點入宮的,且著還要他隨侍左右,若是有何差池,想必萬歲爺那裡也是過不去的。所以,福晉,您就放寬心吧,至少,至少也不能如此為難自己的身子啊。”
“一個小小的雍親王府已是兇險非常,更何況是皇宮內院?這些載,弘晝的身子雖已有起色,但他畢竟根基羸弱,稍有不慎就很有可能……再言,宮中德妃因弘時由我代為教養已是不滿,再加之王爺如今又只與我住在圓明園,更是經年不再踏足於王府,導致德妃想要插手干預他的事都無從下手,諸事疊加,她又豈會厚待弘晝?且著還有個宜妃,於我是早已動過殺機的。今時,我不能守在弘晝的身邊,難免她不會向他出手,而遠在宮牆之外的我,又如何能護我兒的周全?”
“德妃娘娘也就罷了,可是您對宜妃娘娘可是有救命之恩的,她這般恩將仇報,著實不義!”一想到那個狼心狗肺的宜妃,墨玉就恨得牙癢癢,恨不能詛咒她再遭一回疫症就好了。
輕輕的嘆了口氣,“這大概就是命,因果迴圈報應不爽,我欠他的,早晚得還。”
“福晉,您說什麼?”
搖了搖頭,耿寧兒拖了拖墨玉的手示意她起來,“沒什麼,我乏了,想回屋歇息了。”說罷,她便起了身慢慢的向著堂屋走去。
就在她慢慢的挪步移向堂屋時,胤禛走了進來,看了一眼石桌上的白瓷藍花碗,濃黑的劍眉便緊蹙了起來,愉悅的心情也隨之去了一半。他揮了揮,安溪院內的一眾奴才便盡數退了出去,只留下了甚是為難的墨玉立在耿寧兒的身側。深邃的黑眸轉向看著耿寧兒身邊的墨玉,不用他多說些什麼,墨玉就已是經受不住了。側首看了看身前的主子,又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老四,墨玉吞了吞口水,硬是扛著那隨著尾椎慢慢攀升到她頭頂的寒意,哆哆嗦嗦的道:“奴婢給、給王爺請安,王爺吉、吉祥。”
“……”
“墨玉,芋圓涼了吧,端下去替我熱一熱。”感覺到了墨玉的恐懼,耿寧兒出聲吩咐道。
“是……是。”
俯身給老四行了禮,墨玉飛快的奔到石桌前,端起白瓷藍花的湯碗就速速的退了出去。於是,偌大的安溪院一時之間就只剩下了耿寧兒與胤禛兩人,靜謐的空間中,只聞得二人的呼吸聲。被胤禛不吱一聲的盯著,饒是耿寧兒狀態好的時候都不一定能抗的過去,更何況是眼下她最心力交瘁的時候。無奈之下,她只得先出聲打破這十分慎人的寧靜了。
她朝胤禛笑了笑,柔聲道:“站在那兒不熱?雖說已是過了午時,但這日頭仍是不小,王爺也不怕中暑?”說罷,耿寧兒便先行走進了堂屋。抿了抿薄唇,胤禛隨後便跟著走了進去。
一進堂屋,耿寧兒便給胤禛遞來一杯茶,“王爺,先喝點子茶潤潤喉吧,有何話,也等喉嚨舒服了再說。”
一把攥住了白皙卻甚是纖細的手腕,胤禛目光灼灼的看著憔悴不已的耿寧兒,低語道:“我不明白,晝兒不過被皇阿瑪帶進宮中教養,又不是被懲治,你又何必如此憂心憂慮的?難道你不知曉,對於晝兒來說,乃至對於我來說,這都是萬幸之事?”
“妾身知曉。在旁人的眼中,晝兒能有如此境遇實屬他的福分。只是,王爺,作為一個母親,不能陪在孩子的身邊,就等於不能知曉他是否吃的順心,睡的安穩,過的快活,如此一來,再大的恩賜對於妾身來說,又有何可歡喜的?且著,妾身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如今也就只有弘晝這麼一個孩子了,不過是想要將他留在身邊,時時看護罷了。”
“事已至此,你再如何懊悔也於事無補,倒不如靜下心來,安生的過好接下來的日子。你還年輕,若是喜歡孩子,我們大可再生幾個,再說,晝兒入宮又不是見不著了,今日我已前去拜見了貴妃娘娘,她已應允我會時常宣你入宮過話的。”一見耿寧兒狹長星瞼裡打轉的淚珠兒,胤禛這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就連剛剛拱起的火,瞬間也都被她的眼淚盡數澆滅了,所以這說話的語氣也就和緩了下來,連帶著想要博她一笑的好訊息,也就這麼直直的說出了口。
“什麼?王爺您說什麼?您再說一遍。”耿寧兒抬起另一手,緊緊的抓住了胤禛的手腕,狹長的星瞼更是瞪得溜圓,暗淡無光的眸子中,也迸發出了異常渴望的光芒。
瞧見她眼中的光芒,胤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