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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勍想開口去叫,但聶玉凡察覺到她視線,又若無其事地離開,紫色衣影如幻,隱淹在紛飛飄舞的梨花之中。
不久奚勍接到秋蓮的飛鴿傳書。天朝大軍已經抵達絕回谷,將還沉浸在歌舞酒色中的鄔王炸個清醒,並且從前線得知皇帝御駕親征的訊息,大感惶恐,清楚對方此次是想一舉攻破絕回谷,再拿下鄔國整座城池。於是派大統領賀蒙率領七萬精銳前去抵擋。長期以來,絕回谷雲霧繚繞,多次阻擋住天朝鐵騎的攻前步伐,因此它在戰爭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任天朝鐵騎如何勇猛無敵,只要攻不破也是於事無補。
日子轉眼到月末,這段時間奚勍不斷收到信箋通報。兩軍開戰必是激烈,天朝鐵騎雖在人數上佔有優勢,但賀蒙麾下的幾萬精銳可說對絕回谷的地勢環境瞭如指掌,幾番回合下來,鄔軍人數斃傷不少,但祁容率領的大軍也難以攻破防線,雙方開始處於僵持戰局。
可如此一來,天朝鐵騎難進,鄔軍後有支援,兩方人數雖然都有損傷,但持長久戰最終還是對天朝不利。
五月初三,就在天軍日夜猛攻卻毫無進展的情況下,容帝突然做出一個驚人決定,放棄後防堅守,率全軍衝入絕回谷,此舉令鄔軍一時措手不及,連番撤退,而天朝鐵騎在攻進山谷深處後,竟然音信全無!
手上信箋宛若葉片一樣被風吹到地面,奚勍身僵目怔,漆黑瞳孔正因某種震盪情緒而變得渙散無光。
看完訊息她真真難以接受,祁容這種孤注一擲的做法,簡直就是在自取滅亡!
她不知道他在急什麼,不,或許不是急,根本就是瘋了!瘋狂地尋死,讓所有人都跟著他陪葬!
奚勍感覺渾身上下的神經都錯亂,雙手不聽使喚地亂抖,頭腦時而空茫時而充滿恐懼,也不知自己在害怕著什麼。
經過許久情緒才得以緩解,奚勍拉開床邊花雕櫃的小格,將壓在布帛下的東西輕輕拿出來。
那碎去一角的梨花白軟玉,吸取著掌心冰瑩光澤,愈發幽涼動潤,奚勍目緒流徊,平素淡靜冷澈的眸,被玉潤一晃,竟好似晃出星星點點的憂傷。
回想秋蓮上次所說,五年裡,皇室只有一個血脈,身為帝王,卻只有昀兒一個孩子。這樣的結果,究竟代表著什麼?
她低頭靜靜凝視,黛眉深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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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過去,依然沒傳出有關天朝大軍的半分訊息,而鄔國已對城池增加了守備軍,嚴陣以待。整個戰事忽然陷入一種詭異的氣氛裡。
至於祁容率領的鐵騎,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失蹤。奚勍思前顧後,只想到一種可能,即是被困絕回谷中。那裡霧重地險,稍有不慎便陷困境,鄔軍現在安靜得出奇,恐怕是在等他們自亂陣腳,待時機成熟再一舉擊潰,同時若能擒殺皇帝,這將給天下形勢造成一場巨大的轉折。
祁容,你簡直瘋得一塌糊塗!
奚勍恨到銀牙咬碎,手指攥緊信箋,骨節都在咯咯作響,憤然起身時,寢居的房門恰好被人推開。
“玉凡……”奚勍一驚,看到他面色沉冷地出現門前。
聶玉凡將目光一點點移向她手上信箋,其中內容他自然一清二楚,而對方做出的反應,或許也在意料之中。
“你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他低頭問,眼底光芒忽明忽暗,似乎繃著一絲微亮執念,仍堅持去相信著什麼。
奚勍以為他問自己對兩國的目前戰況作何想法,一時內心充滿矛盾與焦急,指尖戳破紙張刺入肉裡。最後百般思慮下,咬唇做出決定:“我要去絕回谷。”
聶玉凡瞳孔深深凝縮,一抹失望至極的光緒轉瞬即逝,隨後他笑了笑,嘴角弧度竟像被針尖挑起:“很好。他的目的達到了。”
奚勍疑惑不解。看到聶玉凡踱步走近自己,直視目光宛若大片霾雲卷覆而下,使她無所遁形:“我問你,還有兩日,你是決定跟我成親,還是決定動身前往絕回谷?”
他聲音有著強抑顫抖,眸中更迸出孤注一擲的決絕,奚勍忽然有種被逼無路的感覺,別過頭,卻又立即被他鉗住下頜扳過。
“你說。”聲音低沉,不容許有任何的隱瞞欺騙。
奚勍輕微吸氣,最後只道:“我不能讓他死。”
聽到回答,聶玉凡好似化成雕石,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奚勍對視那雙眼,解釋道:“國家失帝,後果可想而知,朝政動盪,天下混亂,年僅五歲的太子又如何能把持朝綱?一切以民安居樂業為先,而不是讓亂世重起。所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