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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此,他微壓低了身子,幾縷散發似烏緞從肩上垂落,與那雙霜雪般的眸對視:“玖容的歉禮,定會令靳小姐滿意……”
奚勍微一挑眉,同樣看著他,緲黯的眼眸仿似有月紗輕籠,連映出她的影像都是虛朦不清的。
虛朦不清……是不是也如同他的人,無法看清,無法琢磨透?
“令我滿意……”奚勍將他最後一句咀嚼出聲,眸中難得透出些興味,“好,既然蘭公子如此說了,我也不便拒絕,五日後會親身拜訪府上。”
蘭玖容得她答覆,淺淺笑意頓令滿室融升起一片華燦:“五日……那可真令蘭某期待萬分哪。”
奚勍僅是無溫度地淡笑:“約定好,我也該告辭了。”
唰——
她邊說,蘭玖容邊拉起車窗竹簾,見簷邊偶爾落下幾滴雨珠,拖音一嘆:“嗯……這雨,停得倒是時候。”
“今次也多謝蘭公子了。”奚勍褪去裘衣,本身的素白衣裙被她剛剛用內力烘乾不少,不再溼粘於身。而對於蘭玖容,僅僅留下這一句,再無其它表示。
紗簾掀起,落下。
蘭玖容目光透過那道簾,直直落在朦朧纖瘦的身影上,待她完全消失。
隨後他仰靠軟塌上,彷彿萬分疲倦般,稍合了眼,而全身卻因受著某種情緒起伏,微微顫動起來。
靳沐嫻,靳恆……之女。
呵呵。
“看起來,似乎有些難辦啊。”
他低喃一念,極致邪美的弧線高揚,一根纖長細指緩緩落下。
馮衍……馮家。
心中一念,第二根手指悄然垂落。
還有……
他睜開眼,薄唇啟闔間,五根手指都已落下,最後一點點收攏,像要用力攥緊住什麼一般……
攥緊的,究竟是虛無空氣,還是匿於心中的仇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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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勍原本是悄自出府的,可從她下馬車開始,一路都在沉思著什麼,就這樣徑直走到靳府門口。
兩名家丁看見她,均是一愣。而奚勍低頭不語,只是慢慢挪動腳下步子,家丁對視一眼後,忙開啟門讓她進去。
奚勍經過花苑,穿行在迴廊之中,前方有人迎來,恭敬聲陸續響起,她仿若未聞,像失去魂魄的空軀在空氣裡遊走。
靳恆剛好拐過迴廊一角,隔著一片花圃,抬眼便看見白衣披髮的奚勍,軒眉習慣性豎起,正欲叫住她,但廊外一陣清風橫掃,將她滿頭青絲打散風中,側面的冷麗輪廓清晰可見,細睫低垂,眸色空惘,安靜行走,帶出深寂似雪的惆悵,是一股無法描述的孤單蕭索。
靳恆看著她,忽然覺得心頭一涼,由上而下,蓋過滿身怒火,竟這樣無措地任她從眼前走過。
奚勍來到自己房門前,推開,合上,最後整個人重重靠在門背上,深一吐氣,彷彿這刻她終從迷境之中找到出口,重歸現實的醒透。
“只是,很像罷了。”
她幽幽低語,亦如夢囈,直到眸光稍一抬,停滯在前處的墨藍衣角。
“什麼……很像?”
不解、疑惑的,溫柔的聲線裡還夾雜了濃濃擔憂,灌入耳畔,讓人彷彿沐身山澗暖泉之中。
波光輕蕩,眸中似冰雪澈明,一張玉清俊逸的臉容映在其中,濃綿長眉微攏,平坦淨白的眉宇間蘊著疼眷溫柔,或許要超過極限,以至於在蔽光的房間內,整個面容也是如此奪目生輝,暈染著別樣迷人神采。
“哦……玉凡啊……”
奚勍盯著那張臉,仿若睡夢中醒來,腦里正迷迷糊糊擺脫掉另一人的眉眼。
她隨後淡淡笑起:“你怎麼來了?”
聶玉凡忽感她不對勁,但一時又說不出哪裡。上前幾步,修長高挑的身影蓋過她,細細審視,眼前人並沒被雨水淋個溼透,不禁鬆緩口氣:“我今天去了碧雲樓,紀琴說你派人調查完馮衍的行蹤,就急著離去了。”
“嗯……我是去找他。”
奚勍如實承認,目光掃過他兩側微溼的頭髮,忙問:“你淋雨了?”
聶玉凡一怔,似從她眼中看到什麼,微微笑著,輕煦如風:“無礙,一會用內力烘乾就好。”
奚勍瞥眼他,從妝臺前順手拿起玉梳,坐到椅上慢條斯理地梳理長髮。
聶玉凡轉身還未開口,對方已經猜出他要講什麼。
“放心,我沒對馮衍怎樣。”
她靠在椅背,交疊的雙腿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