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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容眼底泛閃著淺金色光芒,在半垂羽睫下,繚繞輝漾,似乎在努力壓抑著那一絲妖極絕美。
“好好看著她,不準踏出東瀾宮一步。”
祁容衝池曄下過命令,未曾投去一眼,拂袖而出。
風季黧癱靠在軟椅上,望向他飄長絕情的身影,再也忍不住心中愛恨激盪,幾乎歇斯底里地大笑:“祁容,事事又豈會如我所料,你可知道她當時緊張發狂的樣子,完全是因為另一個人啊!若不為此,我又怎麼能得手呢,她以為那個人死了,自然願隨他而去了,由始至終都沒想到過你,祁容,她地心裡,早就沒有你了啊!”
風季黧瞧著他最後消失在光線裡,那僵硬顫動的身影,雙手環胸笑得彎下腰,似在竭盡全力將那一絲歡暢笑傳入對方耳中——
“祁容,你真是可憐哪!即使我害你如此,也終究是無法下手啊,因為華顏的身份,因為恩師之女,無法了結我這個仇人啊!可現在我已滿足,看到你痛苦,看到你煎熬痛苦的樣子,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她原本嬌美的容顏正因某種癲意而變得扭曲抽搐,宛若鬼魅一般的陰測笑聲,充染滿室,竟是格外驚悚可怖。
次日祁容下了旨意,姚楚兒因謀害帝嗣被賜死,將安國公姚譽,降爵一等。同時華顏公主因突患惡疾,神志不清,處東瀾宮靜養,若無意旨,他人不得擅擾。
祁容在床邊望入奚勍靜靜沉睡的容顏,原本去掖被褥的手卻絞緊面料,閉目只回想著一句話——
一切,都是因著你嗎,聶玉凡……
☆、情葬
淡淡曙光從窗邊灑入,與牢獄裡的空氣更新交替,無數懸浮半空的塵粒肉眼清晰可見,給死寂的氣帶來一絲活力。
聶玉凡手搭膝蓋,倚著牆角靜靜凝視眼前的景象,略微揚起的嘴角,正呈現勝過燦日的輕暖明潤,整個人在光簾下,幾乎化成一剪美好的虛影。
忘記呼吸勾起的寂寞,忘記輾轉過的日夜,每當想起那張清麗玉顏,殘留懷中的寒香,即使陰冷牢室裡,聶玉凡也覺周身都佈滿了溫暖。
不知小勍近來如何了。
算算已將近有四個月,身體是否經常出現不適的狀況?行動上是不是更加謹慎小心?她一定很期盼這個孩兒的出世吧,臉上會時不時露出寧靜柔和的笑意。還有平日裡,有沒有像他一樣,如此思念著對方呢……
聶玉凡無奈苦笑下,或許正是擁有這些回憶念掛,才讓他覺得這牢獄生活都變得不那麼沉悶了,只因心中也有期盼,盼著與她遠離世爭,一起過上粗茶淡飯的平靜日子。
隨心而欲,傾盡一生,即使現在如何艱辛,他也甘之如飴。
不知過了多久,鐵門突然被開啟,一身黑色侍衛服的池曄走進來,看著他道:“皇上要見你。”
鎏金大殿內,寶器珠華,威儀萬千,在絕無一絲聲響中,時間都仿若靜止。
聶玉凡手腳被精鐵鐐銬束縛,跪在殿中央,目光卻不懼地望向金御座上的人影。
祁容端起薄胎瓷盞,安然啜飲一口,氤氳的茶氣遮住眼中神色,唯見唇線勾勒起一條明晰優美的弧度。
他身旁無多餘人,僅有池曄與池染保護,將瓷盞放在御案上,靜靜凝視起下方的聶玉凡。
彼此目光連線一霎,空氣莫起震盪,他目色如炬,他墨眸半合,是恨是殺機,是怒是壓抑,都隱藏在時間流逝已久的對望下。
最後祁容一落眼簾,語調極淡道:“朕放你走。”
聶玉凡瞳孔擴張,隨即換上一臉警惕:“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祁容從龍椅上起身,並沒被他的態度激怒:“朕只是,不想再看見你罷了。”
聶玉凡望著他從玉階踱步下來,華貴玄袍上繡的金絲盤龍紋映入光影裡,流動生輝,襯射著那張面龐,美塵無邊。
祁容緩緩走近聶玉凡跟前,直身俯視,吐字道:“況且你的命,朕根本不稀罕。”
深墨如漆如夜的瞳眸,讓聶玉凡頭一回無法從中讀解到任何思緒,壓下濃重的俊眉,只問起心中最關心的那個人:“小勍在哪裡……”
一抹痛意劃過眸底,祁容忽然錯開目光,沉默許久道:“勍兒她,已經小產了。”
什麼?!
聶玉凡頭腦頓時像被炸開,滿臉驚駭,瞪大眼睛朝他望去:“那,那孩子已經……”
祁容站立原地,靜默不語。
“怎麼可能……”聶玉凡喃喃念道,目光焦亂地掃向地面,簡直難以接受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