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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前人穿著一身赭石色長衣,身材中等,靜立時有種淵停嶽恃的沉穩氣度,兩道濃厲劍眉下的雙眼透出冰山雪嶺般的冷峻肅然,即使面前出現的是自己多年未見的徒兒,俊儀剛沉的臉龐上也無過多表情,渾身上下從內到外都顯露著一股無懈可擊的孤傲氣態。
風墨北眉頭微微一壓,聲音無波無瀾地道出句:“他等你很久了。”
提起那人,祁容心波浮動一絲激盪,抬起頭時,風墨北已側過身,示意讓他進來。
祁容走入屋中,見風墨北對自己點點頭,這才緩步朝內室走去,中途步履輕若落葉,彷彿生怕驚動對方人一般。
掀開阻隔的青竹簾,祁容看到內室裡佈置的整潔清雅,正與此刻那個人的氣質相得益彰。
窗邊幽幽燭光微晃,他負手背對祁容而立,頭戴斗笠,一襲玄色長披衣,身姿雖清修飄長,卻顯太過削瘦,衣角微揚,仿若隨時都可被風拂倒。
察覺有人進來,那人轉過身形,垂落黑紗遮住臉容,但能覺出他目光正一瞬不瞬地落在祁容身上。
☆、抑念
朔王一怔,祁容察覺後便很快笑道:“所以皇叔莫再擔心自責,現在的我,不是好好的嗎?”
面對祁容,朔王心中卻哀鬱更濃。雖說如今的他看去無事,但體質畢竟已與常人不同,就好像深深植入的根種隨時都有可能炸裂般,無形之中存在致命的威脅。
他憋在心底沒有說出,不過這一點,或許祁容自己也是清楚的吧?
朔王轉過話題:“這些年我們透過書信聯絡,那幾人的情況現在我全已得知,至於剩下的兩人……”
說到這兒,他一貫溫雅親和的表面上也如蒙上層陰霾,手指絞緊。
等他們也得到應有下場,便到一切即該歸位的時候……
祁容一旁微微笑著:“皇叔,事情很快就會有個終了。”可當說完這句,心中某根弦卻莫名疼了下。
朔王隨之想起什麼:“不過容兒,上回你墜崖一事,聽說是為了救一名女子?”
雖說祁容身邊多屬他自己培植的親信,但其中也摻雜朔王當初暗中調去的成員,像這種關係到他生死攸關的事,是不可能不彙報到朔王耳邊去的。
如被話語刺中,祁容身形微一抖,而朔王之所以提起這個問題也無非是關心他,但祁容還是猶豫了許久才承認道:“是……”
“哦?”朔王見他承認,大感意外,想他性格素來沉著冷靜,怎會突然連性命都不顧的為去救一名女子,故追問,“這是怎麼回事,此女子是何人?”
是何人……
祁容心中喃喃咀嚼著這幾個字,卻是苦味冒竄,想掩都掩不掉,最後面對事實,他幾乎是在嘲笑自己了——
“是靳恆之女……”
“什麼?!”朔王幾以為聽錯,竟怔了片刻,可看祁容沒有糾正之意,才意識到這是真的。
祁容笑笑:“這件事確是我衝動魯莽了,只因當時意外得知她是夜殤門之主,為取她信任才做出此舉……”
“胡鬧。”
這回朔王態度轉為嚴厲,夜殤門這份勢力他是知道的,但貴為藩鎮之主自然對這些江湖幫派的事沒有過太多關注。
此刻朔王心情可謂十分震驚,一來是此女出身靳家,二來沒料到她另個身份乃暗勢頭主,可見能力極不簡單。三來便是祁容的反應,剛剛回答根本讓他難以相信事實會這麼簡單,為取對方信任可連命都不顧?這與祁容平日性格根本不符。
心頭隱隱竄升一道想法,令朔王擔憂害怕,但終究沒有捅破,最後提醒道:“容兒,當初我是相信你處事能力,才放心將你一人留在帝都。如今大勢即到,你需時刻謹記自己身份,切勿與仇人之女有過多瓜葛。就像這件事,你實在做得有失分寸。”
他繼而一嘆道:“這麼多年來你韜光養晦,無非是為等那一天,所以萬萬不能再為其他事做出不分輕重之舉,否則定誤大事啊。”
祁容默默聽完,似乎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到,袖中兩手究竟是何時收攏攥緊的,以致瑩白掌心裡隱隱留下一道血痕,自己卻恍若未覺。
“皇叔訓斥得是,祁容今起定會牢記心中。”
聽他認真答完,朔王才勉強放下心來,其實他疼愛祁容還來不及,怎捨得開口責斥他。可就因太過擔心,生怕中途出個意外,否則就……
朔王心口泛痛,一時臉色更顯憔悴。
祁容突然道:“皇叔準備在這裡長歇嗎?祁容以好讓人安排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