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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死了嗎?
鄭薇只覺肺裡的空氣一點點被擠壓出來,她眼前開始發花,竟然看見半透明的御輦窗外好像有一片火紅色的影子。
真是不甘哪!
活了兩世,竟連什麼人生都沒有享受到就要再度投胎,還死得這麼屈辱,這麼……
“報!”一個聲音突然打破了御輦內沉默的謀殺,那個熟悉而陌生的聲音在說:“山西軍情急報!”
皇帝被打斷好事,不由大怒:“滾!”
那聲音卻沒有離去,而是道:“陛下,是十萬火急的軍情!”
呼!!
那鉗制著自己呼吸的手突然離開了脖子,鄭薇如蒙大赦地跪倒在地狠狠呼吸,聽皇帝陰沉地說道:“進來!”
鄭薇大驚:她身上此時衣衫凌亂,如果被人看到的話……
然而皇帝不會給她整理衣服的時間,鄭薇剛剛將衣襟掩好,便見一人進來跪下,將一樣東西呈給了皇帝。
皇帝展開奏報,不過片刻就變了顏色,連衣服也不整理便疾步出輦:“讓軍機處大臣滾來見朕!”
一小隊侍衛跟著皇帝的步伐迅速離開,御輦內外又安靜下來。
沈俊隱忍地看了一眼牆角的位置。
那裡縮著的,是他珍愛的女孩子。
那個女孩子現在整個人團成一團,連頭都扎進去,彷彿她這個模樣便可以抵禦來自別人的傷害。
沈俊的心像被針扎一樣,他多想衝過去抱著她,安慰她……可是他不能!
他握緊拳頭,扭身跳下了御輦。
春生站在御輦之下,目力所見沒有一個人影。他笑眯眯地攔住沈俊的去路:“沈侍衛,剛剛你在陛下的車上——”
“公公,我是來傳奏急報,餘事與我無關。”沈俊截斷了春生的未盡之言,他不想從別人嘴裡聽到哪怕一個字是關於對那個女孩子的……
春生眯縫著眼睛,有些吃驚沈俊的態度:這侍衛因為老國公的面子,從一進宮起就被放在陛下身邊伺候。對他的性子春生自以為很瞭解幾分,他大約是由於身世不堪,一直以來都沉默寡言,行事不驕不躁,從不肯多行一步路,多說一句話。在他這個年齡而言,也是個難得謹言慎行的好苗子了。他還記得,陛下也曾注意過培養他,今日他這個態度,也是難得失言一次。
不過,春生想到剛剛他站在外面聽見的幾聲聲響,對沈俊的失態也有了些理解:這孩子,是見識太少的原因吧!
他說話和緩了兩分,對皇帝看在眼裡的人,他一向態度都很不錯:“那就好,沈侍衛是個聰明人,不用咱家多言。”
鄭薇直到御輦內外再沒有半點聲音才敢抬起頭來。
皇帝剛剛的話她都聽在耳中,皇帝走前並沒有交代過她的去向,皇帝身邊伺候的人自然不敢放她走。也就是說,她必須得在這裡待到皇帝回來。
而皇帝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回來後,又要怎麼對待她?
在難捱的沉默中,鄭薇竭力冷靜下來,挖起了剛剛沒來得及想起來的疑問:皇帝突然對她施暴,這是為什麼?她該怎麼辦才能逃出這裡?
第86章 10。1|
直到那片明黃色的布幔遠得再也看不見,沈俊方開始發足狂奔。
熱辣的太陽肆無忌憚地在他身上炙烤,汗水如雨一般地自額頭上蜿蜒而下,很快遮得眼前模糊一片。
沈俊卻沒有擦,他筆直地站在半尺高的草叢中,儘管背後就是整片樹林,他也沒想要進去躲一躲蔭涼。
他抬起頭,直面著毒辣的日頭,近乎自虐一般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不過片刻,他便感覺到,身後有人在快速靠近。
沈俊頭也不回,那人走到他的身邊,沉聲問道:“你是怎麼回事?不是說讓你想法子拖上一日半日嗎?”
沈俊慢慢將視線轉回到這個頭髮花白,身材高大的老人身上,“老公爺未免太高看在下了,這可是急報,你要在下怎麼拖?”
“老公爺”見著他這神色,雖不知自己是哪裡惹惱了他,可想到需要他做的事,也只好放軟了神色,道:“呂國樑的確不是個東西,山西民變幾日,直到捂不住了,他才想遣親近人來京裡找我想辦法,弄得我也被動。可是這事沒有這麼嚴重,憑朝廷的兵力,那些刁民,隨便派上一兩支軍隊便可輕鬆壓下,遲上半日到皇上的手上也不會影響大局。”說到最後,聲音裡還是免不了帶上了三分惱怒,“我那邊安排的人明明已經打溼了奏摺,正準備換下加急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