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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再一想到鄭芍纏著皇帝把尚食監的監管權攬到了手裡,鄭薇就是一陣頭疼:小宴只是小小的預演,她一個一宮主位都不是的小嬪妃卻要操辦三十那天中午的群臣大宴,以及晚上的宗室宮宴,這兩個重頭戲才是真正要命的。
好在前段時間有個緩衝,否則這種平時應該由皇后,退言之,應該由尚宮監掌宮作主排程的大宴猛地讓她來接,她真不一定能做好,更不必說,還要做好應對各種突發狀況的準備。
為了二十三的這場小宴,鄭薇已經連著兩晚上都睡不著覺了。
鄭薇回了宮好好地洗了一個熱水澡,孰料還是沒有睡意,無奈之下,只有撥亮油燈披衣起身在床邊來回踱步起來。
說起來,也不知是大雍朝的大夫給力,還是她的身體給力,原本傷了的腳要至少養兩旬的傷才能完全好,她現在不到半個月,卻已經可以行走如常了。不然的話,接著操持接下來的幾場大宴,還真會有不少不便之處。
不過,腳好了,就得去赴約了。
冬天天黑得早,古代人都沒什麼文體活動,各宮還不到戌正便陸續熄了燈。
黑暗當中,三個月沒有訪客的坤和宮迎來了一個趁夜而來的客人。
“你不是說,我照你說的做,陛下一定會對我的態度有所改觀嗎?”
那人伏在地上,語氣極其恭順:“娘娘不必著急,想來您比妾更清楚,陛下對娘娘敬愛有加。只是您之前跟陛下起了衝突,陛下又有那幾個在旁邊,難免不受到其他人的影響,您千萬別太著急。”
皇后眯著眼睛,像是在審視那團跪在她腳下的黑影,並沒有馬上開口說話。
那人等不到皇后的回話,繼續道:“陛下對太子期望甚深,在之前就對娘娘過於慣縱太子有所微辭,您現在的改變,一定是他最願意看到的。”
皇后“哼”了一聲:“若是事情不能像你所言的那樣走向,那你要如何?”
那人斬釘截鐵地道:“這不可能!”大約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去激烈,她放軟了聲調,耐心解釋道:“您是陛下的正妻,陛下就是心裡偏愛您一分,也不可能像對待妾室和玩物一樣肆意在眾人面前狎暱。您若是不信妾的話,可以再等兩天,陛下一定會對您有所賞賜的。”
皇后沉吟著,突然道:“太子今天已經對我不滿了,若是陛下還是這樣,我豈不要兩頭落空?”大約意識到後面的話太沒有氣勢,皇后轉了口風:“這該不會是你離間我母子的計策吧?”
那人一改之前激辯的態度,沉默了片刻方道:“是與不是,娘娘只管等幾天,看看事實是否如此。”
她見皇后還沒有作聲,突然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猛地抬頭:“妾知道娘娘不信妾,可是,妾在後宮之中幾起幾落,單憑妾一人實在難敵眾手。妾知道娘娘心存仁厚,如果妾幫了娘娘,娘娘知道妾的忠心,一定不會拋棄妾,而且,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她的最後一句話終於說動了皇后娘娘,她點了一下頭:“好,我就信你一次,若是沒有起色,本宮雖孤弱,但把你一個小小的貴人按下去也不難!”
那人翻身就拜,“娘娘請放心,妾一定不會讓您失望!”黑暗當中,蘇嵐的眼睛灼灼發亮:若是能靠上皇后這艘大船,她借勢揚帆起航只會更加容易!
“你能明白最好,退下吧。”
蘇嵐走後,皇后突然問道:“你說,我是不是在與虎謀皮?”
紅杏擦亮火絨,將宮燈點亮,明滅不定的燈火在她臉上跳躍著形成詭譎的陰影,她輕聲道:“這個,奴婢也不懂,說不好。”
皇后皺了眉:“你怎麼越發畏手畏腳了?”
紅杏連忙跪下:“奴婢有罪。不過,奴婢想著,她一個小小的貴人,您可是皇后,要說虎的話,也應該您是虎,她是皮才對啊!”
皇后不知對這敷衍的答案滿不滿意,但沒再追問紅杏,她怔了半晌,轉身走向了宮帳深處。
67。第67章
有些人就是不經唸叨。
頭一天晚上鄭薇還在想某人,第二天小喜子就帶了訊息:“娘娘請明天酉初去壽春宮一趟。”
酉末?那不相當於現代的七點左右?這個時候也正是宮門即將下鑰,天黑透的時候。
鄭薇沒有多此一舉地問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從接到小喜子遞的信之後,儘管為年前辦宴的事已經忙得腳打後腦勺了,她仍然在繁忙的空隙當中忍不住要猜想,到底沈俊找她有什麼事,非要冒著風險跟她面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