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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氏奠定了她在塔溝集“第一罵神”的地位。那幾天村裡人耳朵裡都在嗡嗡響,黃氏和葛老太兩人高亢尖利的嗓音繞樑不絕,餘音嫋嫋。
冬寶聽到黃氏的聲音後腦子一麻,同時也察覺到拉著她的母親的手緊了緊。宋家當家作主的是黃氏,決定送她去大戶人家“打工”賺錢還債的也是黃氏,如今錢沒賺到,人卻回來了,可想而知黃氏的心情如何了。
陳牙子看了眼宋大嫂子和冬寶,先迎上前一步,對瘦巴巴的黃氏笑道:“大嬸子,這事說來是我的不是,人家王家粗使丫鬟招夠了,我這隻能領著冬寶回來了。”
聽陳牙子這麼說,冬寶對他倒是生出了幾分感激,她一個生於現代社會的人,對於幹買賣人口這種勾當的牙子自然喜歡不起來,然而這陳牙子倒不是個壞人,他大可以憤慨的指責冬寶不守規矩,惹惱了貴人丟掉了工作,不過如果是這樣,只怕黃氏要將怒火發到自己身上了,村裡人對自己也會有風言風語。從開始進村,他的說辭一直是王家下人招滿了,不需要她了,保全了她這個小姑娘的名聲。
黃氏撇著嘴看了眼冬寶和宋大嫂子,敲了敲手邊的棍子,示意冬寶和宋大嫂子站一邊去,別礙著她和陳牙子說話,黃瘦的臉上不滿至極,“陳牙子,我可記得你前兩天的話,你說人家王家招粗使丫鬟,拍著胸脯保證冬寶去了能上工掙錢,現在錢沒掙到,人你又領回來了,你說咋辦?”
要是一般人,聽黃氏這近乎於訛人的話,肯定要氣的和黃氏吵,然而陳牙子走街串戶,靠的就是和氣生財,當下也不生氣,笑呵呵的說道:“嬸子,這事怪我。咱兩家的交情擺在那裡,不用您說,等下次我再來,保證給冬寶再薦一個工,比這回王家還好!”
黃氏不滿的眯起了眼睛,她又不是傻子,整個宋家都是她在當家作主,陳牙子這分明就是敷衍她的話,誰知道他下次來是猴年馬月了,陳牙子是十里八鄉數一數二的牙子,他都薦不到工,莫非真是籤活契的丫鬟不好找活幹?
“那王家還要不要籤死契的丫頭?”黃氏問道。
一旁低頭站著的宋大嫂子一聽,立刻抬起頭看向了黃氏,撲通跪到了地上,顫抖著聲音求道;“娘,咱不是說好了,冬寶只籤活契不籤死契的嗎?冬寶……冬寶她爹就冬寶這麼一個閨女啊娘!”說著說著,宋大嫂子嗚嗚的哭了起來,哭到傷心處,上氣不接下氣的低聲哭道:“娘,冬寶她爹才走了一個月啊!冬寶還跟人家定了親,您咋也不能賣了您孫女啊!”
說起死去的大兒子,黃氏眼圈也紅了,用力的敲了敲手裡的棍子,罵道:“你幹啥你?你還想翻天吧你!當著外人的面想幹啥?是不是看我兒子沒了你就泛那花花腸子心思了?我少你吃了還是少你穿了?還有臉說,我兒子就一個閨女,連個摔盆扶靈的人都沒有賴誰?生個啥不好生個命兇的母老虎,你個不下蛋的雞!滾回家裡去!”
宋大嫂子慌忙抹了把臉,拉著冬寶就往家走,走的極快,冬寶只看到宋大嫂子破了腳趾的兩隻鞋在她眼前大踏步的往前走,含著極大的羞憤和悲痛,卑微的怕人看到一般。
等走到家門口,宋大嫂子才猛然想了起來,自己先前出來洗衣服,衣服還留在河邊沒拿回來,“冬寶,你先回去,我去洗完衣裳就回來。”
“又洗二嬸的衣裳啊?”冬寶問道。
宋大嫂子點點頭,轉身就要走。
冬寶一把拉住了她,“娘……”喊第一聲出來後,冬寶就覺得順暢了許多,“你把衣裳拿回來就行,別給她洗了,她有手有腳,又有閨女,憑啥老欺負你讓你給她洗衣裳?”
二嬸的大閨女招娣,比她還大上兩歲,農家十二歲的女孩,早就是一個勞力了,給自己母親洗個衣裳根本不算什麼。
“小聲點。”宋大嫂子急忙說道,看了眼院子裡並無動靜,才嘆了口氣說道:“冬寶乖,別亂說話,你二嬸……她不是懷毛毛了麼,她要洗的衣裳也不多,娘也是順便的事。”
懷毛毛是塔溝集的土話,意思是懷孕了,肚子裡有寶寶了。
冬寶抿了抿唇,剛開春的天氣,河裡的水還是冰冷刺骨的,洗個衣裳手能凍掉一層皮,哪是什麼順便的事,她就沒見過有比冬寶二嬸更嬌貴的農家媳婦,自己不動手,也捨不得親閨女動手,可著勁的欺負大嫂子。
二嬸生了大毛和二毛兩個兒子,自認自己是老宋家頭一號功臣,現如今又懷了第四個孩子,剛一懷上就什麼活都不幹了,連洗私密衣服的活都推給了宋大嫂子。黃氏眼裡只有兒子和孫子,對於給她生了兩個孫子,馬上要生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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