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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田姑父卻被田毛這種“吃裡爬外”的態度給激怒了,瞪著一雙醉意朦朧的紅眼,指著田毛罵道:“還不是你小子不爭氣!你要跟你表弟一樣,考個秀才舉人啥的,那當官的都得巴巴的過來巴結老子,你也能娶有錢的官家小姐,用得著老子替你操心……”
倆人加快了腳步,沒等田姑父罵完,就把他連拉帶拽的拖回了屋裡。
在外頭也有兩桌坐的是來送嫁的新親,聽到了田姑父最後兩句話,就不樂意了,坐的都是壯年漢子和媳婦,幾個潑辣媳婦當即就站起來衝林大姑開炮了。
“我說親家母,親家公那話啥意思啊?瞧不上我家閨女啊?”新媳婦的舅母嚷了起來。
新媳婦的嬸子也不甘示弱,“當初可是你們老田家求著我們把閨女許給你們的,咋現在你們有個當秀才的侄子就嫌棄了?”
“啊呸,侄子中了秀才就尾巴翹上天了,又不是你家田毛中秀才!”另一個媳婦更直接。
儘管大家在自己家中各有不和,但既然出來了,代表的就是新媳婦的臉面,自家人當然要擰成一股繩,給自己閨女出氣,成親頭一天就這樣,要不給個下馬威,以後自家閨女在婆家哪還抬得起頭?
林大姑恨不得把丈夫那張臭嘴給縫上,尷尬的陪著笑,“他爹喝醉了,胡說八道的話哪能當真?就是多喝了兩口貓尿兒,他就不是他了,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晚上我就收拾他!”
當初田毛定親的時候,林實還沒中秀才,林福還沒當作坊大管事,是以田毛沒沾到舅舅家的光,這也是林大姑心裡的一處遺憾,總覺得田妮兒都沾光定了個富戶,田毛要是晚點定親,也能定到個更好的,但定都定了,哪能無緣無故就退親,這不是叫人戳脊梁骨麼,林老頭也絕不會同意。
田毛的幾個大娘嬸嬸也趕緊出來打圓場,好言好語的勸著新親,給人家賠了不是,這才把一場風波給壓了下去。
冬寶覺得田姑父有點不著調,就算是她那個愛喝酒愛發酒瘋的親爹宋楊,頂多就是哭幾聲狂笑幾下,讓人看個笑話罷了,卻沒有借酒壯膽說這麼得罪人的話。
“咱先走吧。”冬寶悄聲給李氏說道,“回去給小棟弄點飯吃。”
本來酒席上的菜都不怎麼地,多是涼拌菜也就罷了,居然連炒蔥花這種奇葩的菜都能算一個熱菜,叫人連下筷子的**都沒有,好不容易最後來了幾個熱乎乎的肉菜,和她們坐一桌的幾個婦人和小子簡直跟幾十年沒吃飯的人似的,還沒等冬寶動筷子,菜湯都被人用饅頭沾光了。
那幾個半大小子更是讓冬寶瞠目結舌,才七,八歲的孩子,就仗著自己身形小鑽到男客那邊的桌下偷摸幾個酒罈子過來,到女客這邊找了杯子倒酒喝,而他們的母親居然也不勸阻,只笑著看著他們被劣質的白酒辣的眼淚直流,叫冬寶真是難以理解。
要是小旭和小棟敢這麼做,不用她管,早被嚴大人和李氏直接揍的屁股開花了。
而小棟吃慣了她和李氏做的菜,席面上的菜他看不眼裡,只就著白開水吃了李氏包在帕子裡帶過來的幾樣糕點,小肚子餓的咕咕叫。
李氏也看不慣田姑父這借酒裝瘋的做派,讓她想起了十分不美好的回憶,便點點頭,跟坐在主桌附近的秋霞嬸子說了一聲,“小棟要睡了,我先帶他回去。”
秋霞嬸子坐的尷尬,正想走,李氏這麼一說就等於是瞌睡來了個枕頭,趕忙鬆了口氣,站起來說道:“我跟你們一起走。”
這會兒上林實也從屋裡出來了,秋霞嬸子招呼他過來,先問道:“你姑父睡了?”
“沒,躺床上一個勁的拉著我說話,田毛在那守著他呢。”林實嘆了口氣,要不是田毛按住了田姑父,不定還要嚷嚷出來啥。
秋霞嬸子撇撇嘴,不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好說田姑父什麼,便跟林實說道:“去跟你爹還有你爺爺說一聲,咱先走,等會讓他們倆自己回去。”
然而林實過去一說,林老頭先發話也要走,林福自然跟著。
席面還沒完,孃家大哥一家就要走了,林大姑覺得挺沒面子,然而她忙著招待安撫新親,也顧不上多挽留,看林老頭要走的意思挺堅決,也只能讓他們先走了,回過頭來看妯娌們譏笑的眼光,更覺得生氣,十分惱恨林家和冬寶沒給她面子。
一群人當中最生氣的是林老頭,從田家出來後,一直揹著手氣鼓鼓的走在最前面,連最心愛的大孫子勸都沒用了。
“沒點出息的東西!他兒子的好日子還這麼不知輕重!”林老頭氣的直罵女婿,“兩口貓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