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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聞言不禁臉色難看、一雙精心描繪的眼眸狠狠瞪向任氏。
這話說的可真好,好像就只有玉器一脈的孩子是乖巧的、當其他人都死了嗎?
然而任氏卻沒等大夫人等的反應,一雙含煙的鳳眼上挑,微微側著頭,臉上噙著合宜的笑,不慍不火地說著,
“弟妹不偌大嫂主持宴會需得勞碌,這不先行照著七老爺的話,由弟妹去看看幾個孩子有沒有哪裡傷著了……這兒,就還請大嫂多多費心了!”
大夫人聽著忍不住緊緊攥著手中的水浪紋織緞錦的帕子,頭上喜鵲銜梅的簪子微微晃動著,十指扣著青筋暴起……
可恨啊可恨──!
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他們青銅一脈上下打點付出了這麼多,正是要水到渠成的時候,玉器一脈偏偏要來惹事!
四叔平常分明是個打不回嘴的,如今卻踩著自己女兒的事兒拿喬;四弟妹更是個不省心兒的,如今搶著把話給先說死了──
到時候出事的是大房還是四房的孩子,天高皇帝遠,可就是憑著任氏的那張嘴說得算了!
那她的澤哥兒算什麼?
都是一群不要臉的賤貨──!
當初就不應該要心軟放了他們一馬的!
老天開眼,最好這次讓齊?這個孽畜死了算了!
“成啊四弟妹──!”大夫人豔紅的衣袖一甩,半?著眼眸譏諷地看著任氏白底繡水草紋錦衣,語調陰陽怪氣,“只可惜?姐兒的狀況也不知嚴重不嚴重……這要是怎麼著了,四弟妹恐怕也顧不上其他人了才對……不如就讓二弟妹也跟著去一趟吧?”
玉器一脈的各個都是黑心肝的,要是這次吃虧的其實是他們大房的人,那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坐在席間的文郡王妃聽著倒是氣笑了,這還是第一次如此明白聽到咒著人出事的。這大夫人也是夠急的,直接把自個兒的短處暴露了不說、還把兩房的不合也拉了上臺面。
湘南王氏怎麼就教出了這麼不知進退的女兒?
沒能幫自家男人緩頰氣氛,反而讓幾個想看兒孫輩和樂的老人家親眼見了這?隙……
文郡王妃怕自己的閨蜜受了氣、更何況此時此刻,男人那頭也不好說話幫忙,正想開口頂上兩句,卻沒想到任氏不僅不接招,還是乾脆地應了,
“那真是太好了,就先跟大嫂借了二嫂一起吧!若是這時人有救上來,孩子們應是都就近歇在靜湖閣了……。兩處離得又遠,多個人也好!只是這裡、就要麻煩大嫂和幾位嫂嫂與弟妹支應了!”
任氏也沒等大夫人接話,自己朝著眾位妯娌和來觀禮的夫人們溫婉地欠了欠身,“諸位還請恕我們無禮,實因事出突然,只得先行告退了!”
自家的孩子自家知,?姐兒年紀雖小,但自從上次病了、人可就愈發地精明瞭起來……再加上陽哥兒也不是個省心的,兩人湊在一起,這會兒沒算計別人,她做孃的還真是不信。
任氏沒有想著推卸責任、也沒有想著要告狀。這讓滿腔怒火無處可發的大夫人是心角氣得直髮疼。
正憋得額角青筋突突,這會兒腳下乾脆沒卸力地就往坐在隔壁的二夫人踹去,恨恨地低聲說道,
“蠢貨,還不趕緊地跟上了!坐在這裡等送終嗎?”
本是想當個透明人、由著兩個妯娌鬧的二夫人,猝不及防中地受了這一腳,茶盞“叮噹”砸了地,又硬生生地撞到了一旁的五夫人身上。
五夫人怕惹禍上身,側身在二夫人的陰影中,只恰恰好讓她別出糗跌了地,隨即裝了沒事的樣子,別過頭示意著丫環奉茶。
疼痛自腳踝攀爬而上,淚花在眼眶裡轉過,感受到眾人的視線,二夫人只得將指甲一陣狠戳著掌心,面上不顯,偏頭微微笑地對著大夫人說道,
“大嫂說的是,我會好好照看著澤哥兒他們的……”
?
比起宴席廳裡的暗潮洶湧,東湖這兒,自打齊?當真投了湖,就瞬時亂炸成了一鍋粥。齊?的貼身丫環與媽媽知水性的、都跳了湖裡;不會泅水的、均不顧會髒了衣服,全給趴到了岸邊,一面叫喚、一面企圖搜尋著齊?那月白色的身影。
而一旁的齊南陽自從聽到落水聲後,情緒就立刻變得激動無比;肉嘟嘟的小臉死死緊繃,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一度就要跟著往水裡跳去。
小小人兒平時力氣不大,但此刻就是由兩個貼身丫環架著,竟反被他給一路拖到水邊,眼看就要跟著進到水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