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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已經快升起來了,東面的雪山頂緋紅一片,秦晅面無表情的臉也被襯得紅豔豔的。雪花又大又稀疏,氣溫低的緣故,落在身上要隔好一會兒才能徹底化開。
這樣生動豔麗的早晨,秦晅麻木的臉真的突兀極了。
邵萱萱揉了揉鼻子,把腦袋縮了回去,雪山上實在太冷了,鼻子都凍得酸酸的。他在這裡安葬自己,卻不知道自己的屍體會有誰來收殮、埋葬……靈魂都不在了,應該就算屍體了吧?
父母的笑臉在眼前一晃而過,邵萱萱把臉埋進膝蓋裡。
這一回,不僅鼻子發脹,而且真的控制不住眼淚了。
“好了,走吧。”
“啊?哦!”邵萱萱抬起頭,秦晅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她身側,無聲無息,簡直跟貓一樣。她胡亂地抹了一把臉,拍拍身上的積雪站起來。
秦晅意外地怔了怔,隨即將目光從她紅腫的眼睛上轉開。
邵萱萱乾咳了一聲,跟著他一起涉雪而行。也不知走了多久,秦晅突然道:“與其那樣苟延殘喘地活著,還不如現在這樣——也沒什麼好留戀的。”
邵萱萱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是在跟自己說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附和了一聲。秦晅伸手在她亂蓬蓬的頭髮上揉了一把:“沒什麼好哭的。”
哭?!!
邵萱萱徹底凌亂了,我沒為你哭啊!
做人要不要這麼自戀啊!
不顧她心裡的驚濤駭浪,秦晅已經往前走去了,一隻手還牢牢握著她的。邵萱萱幾次想要辯解,最終還是嚥了下去。
放眼望去,眼前均是一色的白,連松樹的褐色枝椏都被白雪埋得嚴嚴實實的。小變態要是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了,會不會就地就把自己解決了殺人滅口啊?
邵萱萱埋頭苦走,矇眼睛的灰布也重新綁了上去。
秦晅辨別方位的能力確實不錯,就這樣看似漫無目的地走,居然還真給他找到了鄢流於雪橇駛過的痕跡。
看起來,他確實是在這一帶為保護那處墓地巡邏——當然了,看他行走的痕跡,對血池和盜洞的位置,顯然是不知情的。
邵萱萱以為還要沿著鄢流於的痕跡往回走,秦晅不屑道:“回去做什麼?”
邵萱萱“啊”了一聲,“那我們去哪兒?”
“我們為什麼而來,自然要為什麼而去。”秦晅用她之前的法子做了雪橇,融了雪水幫她穿好:“你需得跟緊一些,若是跟不上,我便不要你了。”
邵萱萱在喉嚨裡“哼哼”了兩聲,說得人很想跟著你似的,切!
秦晅上了雪橇,箭一般滑了出去。
邵萱萱連忙跟上,沒滑出多遠,就摔了個狗吃屎。她有些慌亂地抬起頭,正看到秦晅一個漂亮地轉彎,又兜了回來。
“廢成你這樣,也是難得。”他譏諷著一把將人拎了起了,嫌惡地上下打量,“哪裡摔傷了?傷了你就自己留在這裡吧。”
邵萱萱趕緊搖頭,還真怕他說到做到。
兩人再次上路,秦晅不得不因為她而放慢了速度——因為這個,每次目光落到她身上都不耐煩得要命,彷彿下一刻就要爆發怒火過來揍人了。
那處墓地,到底還是在他心裡留下很深的陰影吧。
邵萱萱在心裡感嘆,童年教育真的很重要啊!
入夜之前,他們居然找到了之前的那條冰河。
看秦晅那胸有成竹的樣子,邵萱萱都懷疑他其實早就探查清楚了——這樣看來,跟著鄢流於回去,恐怕也只是為了打探雪山民的現狀吧。
邵萱萱忍不住替鄢流於唸了一聲佛,多謝謝你們家長輩的不殺之恩吧!
找到了河,也就有了食物。
秦晅一副老子是技術型人才不稀罕做家務的做派,早早進了雪洞裡面。邵萱萱無奈地想要學劉簡的辦法捕魚,卻只濺了一臉的冰渣。最後還是靠著那手投擲飛蝗石的本事,用碎冰充當飛石,打了兩條魚上來。
料理完生魚爬進雪洞的時候,秦晅居然在跟那條藤蟲玩!
那確實是名副其實的玩,他手裡掂著根陽焰草,藤蟲扭著那身肥肉在雪地上打滾,左扭右扭,身上沾滿了雪沫,像是……一坨巨大的年糕。
聽過紈絝子弟鬥雞走狗的,還真沒有見過溜蟲子的。
邵萱萱於是又想起了墓道里那些亂七八糟的塗鴉,怪不得他畫畫本事那麼高呢,原來從小就自動自發在了練習了。
按他現在的年齡,要是擱在現代社會,報個高考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