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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一片,唯有風雨聲如春蠶食桑,綿綿不絕。
“就憑你這幾句話,”秦晅終於也撐坐了起來,“我就能讓你身首異處,永世不得翻身。”
邵萱萱瞪著他:“那你動手呀?要死一起死,反正現在的日子也都是多出來的。”
秦晅把枕頭往邊上推了推,披衣靠在床頭:“你當真以為求死這麼容易?我別的不會,殺個把人……你也知道是不難的……”
邵萱萱:“……”
秦晅卻沒把剩下的話繼續說下去,只伸手將人攬進懷裡,看著窗戶外面的雨絲道:“我也就你這麼一個人可以說說話了,你也是一樣的,何必總要惦記著別人。他都死了,你記得再牢,也活不過來。你這麼放不下,到底是在為難自己,還是在為難我?”
邵萱萱被他摟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勉力推開了一些:“那你到底殺不殺齊王?”
“這人我還有用,”秦晅抿了下嘴,“須得多留些時日。”
邵萱萱握緊了拳頭,剛要開口,就感覺到秦晅溫熱的嘴唇貼著耳側親了過來:“你現在同我在一起,同我一條命,也該同我一條心才是。”
那吻綿密漫長,如窗外的細雨一般膩人。邵萱萱猶豫著回抱住他,聞著少年身上熟悉的味道,薄薄的褻衣下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也像是初秋高空中的風箏,搖搖晃晃著升高,不知要飛往哪處。
按理來說,太子要準備登基了,搬離儲宮的日子也就近了。
但宮中的風雨似乎並未寧靜下來,儲宮裡依舊到處都是暗衛,皇帝的遺體還遠在北方,巽蘭宮的大火雖然被更大的哀慟暫時壓制住了,王貴妃和三皇子兩條人命這麼明晃晃擺著,王家也不是吃素的。
秦晅幾乎每天都凌晨出去,到半夜才回來。
邵萱萱如今也不好再去軍器監了,成天窩在儲宮裡搓麻將熬時間。綠葛倒是經常勸她多多“君前逢迎”,可想要討好秦晅,是那麼容易的?
皇宮裡唯一算得上悠閒的地方,就是椒房宮了,八哥的叫聲在素色的帳幔和燭臺間迴盪。
皇后憔悴了不少,但見了邵萱萱,依舊是那副端麗溫柔的模樣。拉著她詢問飲食作息,詢問太子的功課和日常起居。
誰不知道現今的太子,羽翼漸豐,利爪如刀,逡巡領地一樣在翻檢著朝野?
她卻偏偏要邵萱萱,太子今日早膳用了嗎?用得香嗎?夜裡做夢嗎?
皇家無父子,但慈母眼中的孩子,也還是有著普通人的情感的。
邵萱萱陪著她抄了會經書,又聽那隻八哥嘰嘰呱呱嘮叨了會,由錦如領著,睡在了之前住過的暖閣裡。
邵萱萱近來睡得很淺,到了椒房宮裡就更是如此,三更剛過就醒了,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暖閣裡溫度又高,還燃著香料,邵萱萱愈躺就愈覺得憋悶,穿了衣服爬將起來,又揣了一盒銀針在懷裡,從窗戶那躍了出去。
椒房宮的院子比儲宮熱鬧得多,花木蔭翳,空氣裡都是濃郁的花香。
邵萱萱在院子裡溜達了一圈,正要往回走,意外看到抄經堂裡似乎有光亮。皇后娘娘大晚上不睡覺,難道是在唸經給老皇帝超度?
可老皇帝遺體還沒運回來呀!
邵萱萱揉了兩下鼻子,輕手輕腳從花廊那繞了進去。
抄經堂的門關得嚴嚴實實的,只一絲昏黃的燭光從門縫裡漏出來。邵萱萱繞到後窗,學著電視劇裡看到的辦法,用花枝上的露水蘸溼手指,將窗戶紙捅破。
屋裡就點了一盞油燈,將素色的帷幔照得發黃,錦如蹲在火爐前燒著什麼,皇后拿著香,閉眼在輕聲唸叨著。
畢竟夫妻這麼多年,還是有感情的嘛。
邵萱萱在心裡感慨了下,正要離開,視線撞到皇后身前的一塊黃布上,突然就有些疑惑。
黃布上鬼畫符似的塗這麼多硃砂,看起來……很不吉利呀。
再一看錦如手上拿著的,紅紅黃黃,似乎也是類似的東西。她踮起腳尖,努力睜大眼睛——視野並沒有變得更加開闊,皇后一直緊閉的眼睛裡卻突然滑落下一行清淚。
“如今宮中形勢已定,只願菩薩垂憐,保佑我兒早日歸來……”
邵萱萱渾身一震,如冰水當頭澆下。
☆、第一百一十二回品級
第一百一十二回品級
邵萱萱渾渾噩噩回到房內,怎麼也沒辦法安穩入睡了。
此時宮門緊閉,銀月如鉤,她收拾了東西,迷倒了守衛,悄悄從側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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