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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女孩子,其實並不美麗。
在火爐邊因為某間事情暖洋洋的笑起來,眼睛神采煥發,就顯得漂亮得多。
秦晅怔怔地拿手指輕壓在她柔軟的頸動脈上,那一下一下的脈動清晰而脆弱,帶得他的手指也有些發麻、發熱。
這股熱氣傳導到手臂上,沿著經脈逆行,穿腹部過腔,直入左側心房,一下一下,劇烈的跳動著。
她還是笑起來比較好看!
秦晅被這樣的想法嚇到,觸電一般收回了手,邵萱萱早習慣了他的喜怒無常,迅速就捂著脖子後退到門邊,結結巴巴說了句“我去……茅、茅房!”幾乎摔著就從門口溜了出去。
房門被撞得“吱呀”作響,帶起的風把他腰際的絲絡吹得亂糟糟的,糾結成一團。
秦晅瞪了一會房門,又去瞪自己的手掌,最後抬腳將凳子踢翻,茶壺、茶杯全部掃落在地。
“嘩啦啦”、“乒乒乓乓”的撞擊聲不絕於耳,震得地上的浮塵都飄了起來。
外頭值夜的侍衛都不敢吭聲,連斷斷續續的煮水聲和柴火燃燒聲都低下去不少。
秦晅深吸了口氣,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兩個圈,還是坐不下來,最後脫了鞋子躺到了床上。
床鋪是天天有人收拾的,但是邵萱萱剛剛在屋子裡磨蹭了一會兒,床褥也被她拉扯得有點歪,枕頭下塞著的那隻水牛皮小袋子也還擱在那。
小小的,皺巴巴的一隻,不但不好看,還帶著淡淡的硫磺味道。
秦晅抬手就想拿起來扔了,手指將要觸碰到了,又縮了回來——這點東西,也值得自己在意?
可他偏偏就是在意得不行,在意得自己都忍不住生起氣來。
燈花結了又爆,白色的蠟油緩慢地沿著蠟燭柱身流淌下來,最後匯聚在銀燭臺上,一邊融熱已經乾涸的蠟油,一邊迅速的冷卻凝固。
某種意義上來說,邵萱萱是對的。
壞脾氣就像爆竹,你不去惹他,溫度到了,火信點燃了,都還是要爆炸的。
正常人只要低調一點,不要靠太近,捂住點耳朵就可以熬過去了。
秦晅終於還是拎著被子將那隻破袋子抖到地上去了,也懶得叫人進來伺候,合衣就躺了下去。
雕花大床上鏤刻著精緻的花紋,人物、瑞獸、花草、蟲魚,栩栩如生。
身下的被褥都被體溫烘得有點發熱了,燭臺上的蠟油也不知融了又凝固幾回了,邵萱萱仍舊沒有一絲一毫要回來的跡象。
秦晅喚了一聲“來人”,果然馬上有人應聲,他猶豫了片刻,又把“跟去瞧聶姑娘在做什麼”給嚥了下去,下床往外走去。
門口的侍衛大氣也不敢出,和隱蔽處的暗衛一起無聲無息地跟在他後面。
秦晅驀然停住腳步:“誰叫你們跟來的?”
這些人都是他從京城裡帶回來的,哪個不曉得他的厲害,聽到他這樣說,只恨吳有德死得早,張舜沒跟在邊上——哪怕聶襄寧那個假太監在,分散一下壞脾氣太子的注意力,那也是好的——馬上停下了腳,生怕自己當了出頭鳥。
秦晅往擱著水缸的茅房放下走去,才走了兩步,就確信邵萱萱不再那邊了。
她的飛蝗石打得雖然不錯了,掩藏氣息的能力卻很弱,這麼長時間躲在茅房裡不出聲不呼吸,秦晅還沒這麼高看她的自制力。
秦晅在花園裡有條不紊的走動著,幾乎可以斷定邵萱萱便在這附近的某一個假山,或者亭子裡躲著。
那個暗衛也盡職的,一直跟著他。
“小艾?”
“屬下在。”
“你們統領還沒回來?”
黑暗裡的影子閃了一下,輕聲道:“還未曾回來。”
主僕二人的對話,到此就結束了。
秦晅還要往花園深處走去,那個叫小艾的暗衛,卻再一次開口了。
“殿下,聶姑娘……恐怕在後院的院牆上。”
有了方硯的前車之鑑,秦晅迅速警惕起來,“咦”了一聲後,無不懷疑地冷淡道:“你倒是挺關心她的,連她去了哪兒都知道。”
做暗衛的,心思還是細膩的,方硯那事情他們又不是沒看在眼裡,秦晅態度一變,小艾立刻便感覺到了。
秦晅警惕,他當然也急著避嫌。他跟方硯不同,不是從普通侍衛“轉職”過來的,職業素養高不說,做事也懂得叫主人放心,立刻就解釋了:
“屬下之前和小多換班,經過時候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