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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本就窮,又多了個吃奶的孩子,越發揭不開鍋,且外人也大多瞧不上此等做派,是以如今他雖中了秀才,也沒什麼人來道賀。
杜瑕輕嗤一聲,也不繼續追擊。
石瑩本就只哄著那姑娘玩兒,見她被堵也不理會,只轉頭朝夥計道:“我出兩倍的銀子,不許賣給她們!”
那夥計卻不心動,連請示都不請示一下,老神在在道:“石姑娘此言差矣,您也是陳安縣土生土長的,怎的不知本店規矩?不問貧賤富貴或是出身如何,只問先來後到,如今銀貨兩訖,東西便是那幾位姑娘的,本店已是做不得主了的。”
他們店子做的就是金招牌的童叟無欺,公里公道,連帶著附近幾個村縣,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怎可隨意壞了規矩,砸了招牌!
石瑩不肯放棄,咬牙道:“那好,我要一樣的,不,要兩倍這麼多!”
夥計麻利的打包好,又貼了住址條兒,爽朗一笑,道:“對不住了石姑娘,方才您也聽見了,就這些了,都叫方姑娘諸位包圓兒了!”
石瑩氣的直喘粗氣,又狠狠剜了方媛一眼,然後衝一張桌上低頭吃茶的杜瑕皮笑肉不笑道:“呀,這不是杜家妹妹麼,前兒我下帖子請你來我們的詩會,怎得不來?”
她哥哥與杜瑕的哥哥同是知縣老爺入室弟子,又都是同一屆秀才,眼下雖然一個在州學,一個在府學,可到底差不太多,且自家家境優越,故而不怵。
杜瑕也回了她一個假笑,用手帕沾沾唇角,輕飄飄道:“你叫我去我就去,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話音未落,方媛和萬蓉就雙雙笑出聲,同一樓上還在挑選布料,同時暗中看戲的陌生女眷也有些忍俊不禁,覺得果然是讀書人,家中女眷打仗都這般不同凡響,倒是怪有意思的。
“牙尖嘴利!”石瑩冷笑,言語極盡刻薄的道:“左不過是家裡出了醜事,打量誰不知道似的,怕丟人便直說罷了,何必惺惺作態!”
“哦?”杜瑕不怒反笑,託著下巴看她,反問道:“我倒不知我們一家四口本本分分的,能出什麼醜事,你倒是說說我聽。”
石瑩一噎,還真不好開口。
再如何她也是個閨閣女兒,平素私下裡說著解恨就罷了,如今當著這樣多人的面兒,哪裡好意思說什麼“丫頭爬床”的典故!
她面上一紅,暗恨杜瑕不知羞恥,竟厚著臉皮裝沒事兒人,究竟機會難得,不肯輕易放過,便決定另尋方法。
“可憐見的,前兒你堂姐遇難,寒天動地跑去你家求助,誰知你們倒好,竟連個門兒也不叫她進,只把人逼的要當場碰死。這就罷了,不過是黑心冷麵,後來竟又報官,叫人抓了她去,也不給錢贖出,聽說至今還在裡頭做粗活呢!”
方媛一聽便蹭的站起來,拳頭攥的死緊,邁開步就要衝過去,好歹叫十分知道她的萬蓉拉住了,不然保不齊陳安縣裡又要出一個大新聞:方大戶家的姑娘對石姑娘大打出手,血濺當場之流。
“稍安勿躁。”
方媛嗨了聲,憤憤道:“她當真欺人太甚,顛倒黑白,我如何能安!”
杜瑕卻穩如泰山,先對她柔柔一笑,再看向石瑩,笑吟吟道:“真是稀罕,連我都不知道她究竟求我們什麼事兒,問又不說,又要碰牆,嚇壞了一眾百姓,只叫人滿頭霧水,多虧衙役大哥們及時趕到,到時她還瘋瘋癲癲不認人呢。
連我們尚且不知她怎麼就不突然胡鬧開了,你竟知道不成?又是如何知道?她告訴你的?還是你安排的?!”
眼見她堂而皇之的禍水東引,石瑩只聽得目瞪口呆,下意識辯白道:“我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就老實閉嘴!”杜瑕的聲音驟然拔高,臉也沉下來,語氣是前所未有的鋒利尖刻,“虧你還自詡什麼才女,哥哥也是讀書人,他教的你不成?竟也捕風捉影胡言亂語,簡直滑天下之大稽,也不怕丟了你哥哥的人,丟了知縣大老爺的人,丟了全天下讀書人的人!”
她呵斥一句,石瑩就無法剋制的抖一抖,臉上血色一點點褪盡,瞧著人都萎靡了。
杜瑕卻知道她跟那個哥哥石仲瀾是一路貨色,當真一母同胞,都是得寸進尺不知好歹的玩意兒,若不一口氣徹底降服了,往後便有源源不斷的麻煩!
“再說將人帶走,也是按律行事,你可知簽了賣身契的奴僕私自逃離便是逃奴?誰人敢私自收留!若有危險舉動,當場打殺亦不為過。常言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天子尚且如此,你我平頭百姓更該遵循。還是說石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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