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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這般誠懇的言語,便如同一位普通的師長對自家學生的訓誡,而非什麼政敵對政敵的弟子……
稍後牧清寒回神,竟也覺得有些語塞,只得道:“學生資質駑鈍,若”
怎知他一開口,潘一舟越加惱怒,直接斷道:“豈有此理,既已知道自己資質有限,為何偏要三心二意?若你懸崖勒馬,就此專心向學,待過個三二十年,未必不能中!”
牧清寒越發無言以對。
這幾年下來,尤其前不久自己一眾同窗紛紛落榜,他越發覺得自己可能不適合走文舉的路子,更加覺得自家老師慧眼如炬,早就窺得真相……故而今日被潘一舟一番訓斥,自然沒得回答。
他總不能說自己覺得文舉無望,且也不願意將泰半餘生磋磨在一眾口舌過人、心思複雜的文生中罷?只自己文武並重就叫這位知府大人這般勃然,若他再辯解些個什麼,怕不立即就給水火棍叉出去了!
牧清寒雖沒回話,可潘一舟哪裡看不出他的心思?知道這小子是不打算“迷途知返”了,越發煩躁,又指著他說了老半天,最後見他竟還是無動於衷,也給氣個倒仰,大呼朽木不可雕……
見勸不下牧清寒,潘一舟直氣到面目漆黑,宛如夜色,又沒好氣的問杜文道:“你呢?日後卻是個甚打算,難不成也想去考個武舉,好同這小子湊一堆,踏踏實實的做個親家?”
這位知府大人倒是個有心人,竟連這等小事也知道。
饒是知道此刻不該笑,杜文也有些個哭笑不得,後頭郭遊更直接在潘一舟看不見的角落捂著嘴巴抖作一團。
因著接連幾樁事,如今杜文對潘一舟也不像原先那般排斥,便恭恭敬敬的行禮,忍笑道:“卻不曾那般打算。”
潘一舟從鼻孔裡哼了聲,又隱晦的瞪了垂頭裝乖的牧清寒一眼,只覺得方才強壓下去的怒火再一次熊熊燃燒。
唐賊果然是唐賊,他的弟子不是甚好鳥,便是弟子收的弟子,也盡是一群不省心的倔驢小王八羔子!
他用力瞪了幾個人一眼,然後又將視線放到杜文身上,開口說出十分叫人震驚的話來:“你的卷子,卻是我判的,我做主將你打下,你可有怨氣?”
此言一出,亭中三個秀才都是愣了,尤其是郭遊,嘴巴微張,完全猜不透這個老師想做什麼。
落榜一事終究是痛處,杜文聞言心神激盪,難掩苦澀之情,可卻在沉默片刻後對潘一舟一揖到地,老老實實的道:“不瞞大人,原先,學生,學生確實是怨的,可如今卻早已心服口服。那些中舉的才學風流,各有所長,皆在我之上,敗給他們也不冤。”
潘一舟先不說話,只是盯著他瞧了許久,這才有些意外和驚訝的點點頭,說道:“你小小年紀就能有這般氣度,倒是難得。”
卻聽那頭杜文又道:“學生欲外出遊學,歷練一番,正想同知府大人求個書面文書。”
郭遊也是第一次聽說,聞言不禁瞪圓了眼睛,若不是礙於潘一舟在場,只怕就要衝上來抓著他大喊胡鬧了。
然而潘一舟卻並不吃驚,只微微挑了下眉毛,點點頭,道:“遊學?唔,也倒罷了,你的文筆雖犀利,切點也上佳,到底浮躁了些,更兼內中空空,多出去見識些個,也是正道。”
杜文原不曾想到這般順利,不由得有些喜上眉梢,正要道謝,就聽潘一舟繼續用那種不鹹不淡的語調問道:“預備什麼時候出發?卻是先往哪裡去?走的哪條道?帶幾個人,多少行李?用個什麼腳程?可會當地方言?可識的路程?若是錯過宿頭卻如何是好,又要往哪裡去?”
這番話竟問的杜文瞠目結舌,嘴巴都本能的張大了。
他,他哪裡想過這般詳盡!
原本還擔心著的牧清寒瞬間放下心來。
見他這般,潘一舟登時嗤笑出聲,將那寬大的官服袖子重重一甩,涼涼道:“且收起那副蠢相!連個一二三四子醜寅卯都說不出來,還談甚麼遊學!沒得敗壞我讀書人的名聲!”
見他要走,郭遊也顧不上許多,只得跟上,哪知剛出亭子就見潘一舟又突然停下,郭遊險些躲避不及就撞上去。
潘一舟剛一轉身,就見亭子裡頭三人皆出盡洋相,就連自己新收的弟子也踉踉蹌蹌,不知作何名堂。
一氣之下,他又將眉毛高高揚起,指著這三人喝道:“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且看看你們這幅蠢笨樣子,哪裡還有點讀書人的體面!”
說罷,不再繼續停留,又憤憤的甩了袖子,倒揹著手大步流星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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