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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涵繼續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三姐姐可要多想想許姨娘的處境,你做了姑子倒一身松,卻只留她一人在府中,讓她怎麼活,最後還得為你徒添哀愁。”
林素香被說的臉紅耳赤,幡然醒悟,恨不得自摑嘴巴,擦了淚,道,“我曉得了,我以後不再說這樣的話了,此番還得多謝妹妹這番話,說醒了我。”
聞及此言,林惠涵鬆了口氣,道,“三姐姐能明白這個道理就好。”
“妹妹從小就是個主意多的,我也說不過你。只三哥哥那,萬望妹妹多多幫忙,此事就拜託你了。”
林惠涵安撫道,“這你可放心,三哥哥向來愛與人結交,善談生意,對於如何窺人心也略懂一二,只要多加打聽,我想他應是能探探此人的底的。”
二人又寒噓了許久,林素香轉移了話題,說起了去年春節時姐妹間的趣事等暫且不提。不過值得一說的卻是去年七月,林府舉家女眷去永寧寺小住了三日。在期間,二姐林樂萱禮佛時巧遇了安親王妃,不知怎的合了王妃的眼緣,得以在王妃跟前露臉,還與王妃交談甚歡。之後,安親王妃又下過兩次帖子,請了林樂萱到府上去。
林樂萱回來時得了賞賜到府上,這下可謂出盡了風頭,羨煞了眾姐妹。林惠涵但笑不語,二姐討人歡喜的本事確是增長不少,看她在能林老太太面前,撒嬌賣歡便可知了。
二人說了兩個時辰的話,待林素香走後,林惠涵吩咐夏曉拿了筆墨,皓手執筆,寫了書信,道了林素香一事,喚人送給林智俊。林智俊看後,自是瞭然,暗中查探江家不提。
時張氏正在房中,吩咐了日常瑣事後,又查了外面生意的帳,臉上一片陰霾。張氏年前和別人合做了皮毛生意,高價從外地偷偷收購了不少的皮毛,因房中銀兩不夠,便和大爺林榮新商量,偷偷挪了公中的銀子。想著,過了年定能靠這生意大賺一筆,到時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銀兩還回去便可。
皮毛生意一般都是京城裡的幾個大商戶在操縱著,收購了各地的毛褐,再轉出去賣給最北邊。誰都知這皮毛生意,往年是大賺的,少則幾萬,多則上百萬。但這也不是有錢,便能撐得起的,人脈,權勢,門路,錢財,缺一不可。故皮毛生意雖然好賺,卻經營者不多。而張氏不知從哪找來了門路,和別人合了股,打算擠進這圈子,大幹一場。這如意算盤是打得不錯,不過禍福相依,並非人人都能從中得利的。
運貨物的船在海上出了事,貨物都給淹了,冬天太陽不大,晾不幹,還開始脫毛,最後成批的貨差不多都給廢了。張氏大驚,她基本把這幾年的收益都投了出去,不只如此,還挪了公中的一大筆錢。這下子可壞了,別妄談甚麼獲利,單是這公中的銀子如何補回去,就是個大問題。
為了這事,張氏奔忙了好幾天,怨不能,恨不成,坐不安,睡不寧,身體還上了火。張氏身邊的馮嬤嬤看到張氏如此,便道,“太太,其實此事並不難,說到底,不過是銀子的問題罷了。我倒有一個法子可以解決。”
這是甚麼法子?馮嬤嬤緩緩道來。原來在馮嬤嬤老家,常有些欠了債,又還不起的窮苦人家,只好把自己的女兒,忍痛送給債主,或是做童養媳,或是做奴婢,當作抵債。
說到這,張氏明悟了,這倒是不錯的法子,可作效仿。大房有二個庶出的女兒,一是許姨娘所出的林素香,年十七,二是芳姨娘所出的林春珠,年十一。張氏想了想,單論年齡,就非林素香不可了。
只不過林家尚在孝期內,不宜談婚論嫁。馮嬤嬤道,“夫人不必擔心,我們只要在私下達成了聯親,交換庚帖便是。這明門的事,自然是等到孝期過去,才擺來開說。林府可是高門,只怕求娶的人都把門檻都踏破呢。”
張氏沉吟半晌,暗暗點頭,當下吩咐身邊的鐘管事,如此這般,把此事細說,最後叮囑他萬事當小心,莫讓人看出端倪。
過了十餘日,鍾管事兢兢業業,吩咐身邊得力的下人忙上忙下,又使人到處打聽,幾番周折下,終於把事情辦妥了。最終鍾管事找到了一個商戶。為甚麼呢?在京中,官職低的官員,無人奉承,家裡收支也不多,唯有商戶,雖則地位不高,卻是家財萬貫,比起一般的官宦人家好的不止一星半點。
這鐘管家找的商戶是哪一家呢?緣來便是那姓江的人家。家主本是柳州人口,年輕時憑著血氣方剛,攜了家中餘財,獨身上京闖蕩,不料想是得了上天惠顧,這生意做的是一帆風順,日進斗金。才幾年便在京中立了腳,又娶了賢妻,生了二子,可謂成家立業萬事足,一時羨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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