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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其他女人的不同,表面上看是不大守規矩,從不自稱“妾”或是“妾身”,唯第一次見面之時,為了示弱自稱過“小婦人”。
心情好或者極壞的時候,從不叫他“先生”。坑他,或者覺得他有用之時,才是一口一個“先生”的叫。
而方才叫他“先生”,說好聽了是在逐客,說不好聽是在趕他走。
章得之越坐越冷,就連頭也有些昏昏沉沉。
那湖水確實是涼,而他又忘記了自己三十有三的年紀,已經不再是少年時,再加上這身溼衣,他挨著炭爐也感覺不到一絲的暖意。
等一下,他還得算著湖水換流的時間,撐著力氣游回閘門邊。
好像還有很多話都沒有說,他也只能拱手告辭:“夫人,不管怎麼說,我引夫人為知己。”
他走的還是窗,徐昭星下意識跟了上去:“你怎麼來的?”
章得之笑:“夫人真想知道?”
“不想。”徐昭星看著他溼透的冬衣,又道:“你等一等,我叫人送你出去。”
她快步走向門口,才將把門開啟,就聽那邊的“窗戶”吱呀了一聲,已不見人影。
外頭的慧玉被開門的聲音所吸引,她看見二夫人的那刻,忽覺不遠處閃過一個黑影,待她仔細去尋,只餘下風吹動了樹葉的聲音。
一直到二夫人合上了門,她才敢出大氣。
——
薑湯,也沒有抵得住風寒。
章得之回了祁水旁的宅院修養,得了信的姜高良回家侍疾。
如他想的一樣,他爹只要不是高燒昏迷,甭管生什麼樣的病,手裡一定離不了書冊。
他接了方叔的藥,推門進了書房。
瞧見披著厚厚棉衣的他爹,正跪坐在桌案旁,咳嗽的厲害,也沒有扔掉手裡的書。
“爹,吃藥。”
姜高良的記憶裡他爹從不會笑,是以他也從不在他爹的跟前笑。
他恭恭敬敬地送上了藥碗,他爹接過了之後,一飲而盡,他又送上了白水,又是一次喝乾。
他收了碗準備出去,他爹叫住了他問:“你今日可還去蔣家的藏書房?”
姜高良覺得自己怪委屈的,原還以為是自己不好,被那二夫人嫌棄,哪知事兒更大的是他爹。
他硬著聲道:“二夫人說了,叫我把蔣二爺的手稿拿回來,從此與爹,與我,都再無瓜葛。”
“哦,和你同去藏書房借書的太學生難道都是與她家有瓜葛的!”
一語點醒夢中人,姜高良大喜,又叫了聲“爹”!
只見他爹連頭都未抬,擺了擺手,他知道那是叫他快走。
他將碗又塞給了門口的方叔,掀著衣襬從廊上跳了下去,沿著小路出了花園,直奔大門而去。
章得之這時才抬了頭,咳了幾聲,將手中的書放到了一邊。
——
慧珠趕了姜高良三次,都沒能將他趕走。
倒不是二夫人下了必須讓他走的命令,而是他都犯上了風寒,咳個不停,影響了別人。
第四次,慧珠便不像頭三次那麼委婉,“姜公子,奴婢勸你還是趕緊回去,公子咳成這樣,若是害的別人染病,就不好了。”
姜高良還是不想走,他連著來了五日,越發的肯定蔣三姑娘之所以扮作丫頭,就是因為他。
只因這五日他都不曾見到蔣三姑娘的身影。
如今,他沒有多餘的想法,就是想見她,哪怕再見上一面也行。
不過,今日不走不行了。
他悵然道:“先生偶感風寒,我去侍疾……咳咳……不曾想也被染上風寒。姑娘莫怪,我看完了這一段就走。”
慧珠也不好再說其他的,轉身要走之時,他叫住她,壓低了聲音,唯恐被人聽去,“姑娘,我想請問……這幾日怎麼不見知遇姑娘?”
☆、第三十六章
申時整,慧珠送走了最後一名太學生,命了小廝將烏篷船停靠在藏書房這一邊,又看著小丫頭們掃灑完畢,這才鎖上了藏書房的大門,往後院而去。
她顧不得看橋上的景緻,而且再好的景緻每日都要瞧上個幾遍,也會變得極其平常。
下了橋,往右拐,過了梅林,便是六月莉。
六月莉起初就叫梅園。
二爺之所以將這處院子叫做六月莉,正是因著二夫人嫁到蔣家的那年六月,書房外的茉莉花一夜間全部開放。
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