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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思索了一番,抬起腦袋,“無霜,你替我盯著大師兄,我先小睡一個時辰,有什麼事,一定先來告知我。”
寧無霜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
誰知當真出了事,這次不是寧無霜找來了,而是夏侯月懷的母親王英。
女人焦急地推門而入,“月懷,月懷,你爹快把清瀾打死了!”
吳真一個激靈跳下床去,斂起裙袍,跟著王英奔了出去。
原來顧清瀾醒來過後,完全忘記了他們一行人去狐洞的事,只堪堪記得答應過吳真的承諾。
此番前去,他跪在掌門院前,乞求夏侯掌門將女兒許配給他。
夏侯論劍當場氣得三魂七魄都不全了,他將小女兒託付給顧清瀾照顧,原本是信他禮儀君子、恪盡職守,哪裡想得到他竟拐了自己的寶貝女兒,還來個先斬後奏。
夏侯掌門旋即抽出長鞭,令顧清瀾跪在歷代掌門祠堂外,教資深弟子執鞭,以渾身內力注入,抽滿一百鞭為止。
吳真趕到的時候,院前一排排全是跪下為顧清瀾求情的弟子。
她一眼望去,院裡綠竹猗猗,青石路的罅隙裡……注滿了乾涸的鮮血……
顧清瀾跪在院子中央,後背衣衫盡裂,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他跪在那裡,背脊筆直。
吳真腦子一轟,撲了過去,直直受了執鞭弟子受不住的一鞭。
“孽障!”夏侯掌門氣急。
吳真緊緊護住顧清瀾的後背,“我就是喜歡他,就是孽障,不服你咬我啊!”
她的背脊疼痛欲裂,這還是執鞭弟子受了力之後的結果。
不敢想象顧清瀾生生受了幾十鞭,是怎樣一個情形……
她老爹就是氣瘋了不顧後果的型別,待到清醒了又追悔莫及,如今她老爹的狀態……已經不是氣瘋了能夠形容了……
她看著自家便宜老爹,兩隻小鹿眼瞪得大大的,“你要把清瀾哥哥打死了,我就跟他一起去死!”
“你!”夏侯老爹怒目而立。
吳真好不服輸的瞪了回去,這時候,就是要崩住這股氣勢,一旦氣洩了,她也不知該怎麼去撲滅夏侯老爹的這場滔天大火。
她知夏侯論劍當真極為重視與砍刀門的聯姻,他這一輩就因妻子王英的關係毀了約,這一次,他不能再背信棄義,令鐵劍派與砍刀門的情誼止於他這一代。
可他何曾想過,夏侯月懷是否真的只是一個聯姻工具,她也有自己的人生,也有自己所愛。
上一世,夏侯月懷那樣愛著季師如,卻與顧清瀾相互糾葛。
這一世,夏侯月懷也只有一願,那便是……
以己身去渡顧清瀾的情劫。
夏侯老爹一發狠,顧不了許多,奪了鞭子,朝吳真揮去。
就在這時,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顧清瀾一個反手,將吳真護在懷裡。
他已經很累了,說不清楚幾個字,卻生生又受了幾鞭,悶聲吐了口鮮血。
那鮮血噴到夏侯老爹衣襬上,暗紅猙獰,就像一盆冷水,澆在了他的頭上,將他激了一個激靈。
夏侯老爹抬眼,注視著眼前這對小鴛鴦,生生死死地緊緊抱著彼此,他忽然想到了那一年他是如何違抗父命,不惜與王英私奔的場景。
思及,他一擲鞭子,“你倆就這樣跪著,跪到給我反省清楚!”
漸漸地,管事的弟子將初級弟子們驅散了,院門闔上,只剩吳真與顧清瀾兩人。
後背上的人,就這樣抱著,吳真略感尷尬。
特別是血水濡溼了背部的衣物,初春又特別冷,很快凍硬了血液,將兩人的身體粘粘起來。
“誒,大傻子,你還好麼?”吳真囁嚅著。
“嗯?”顧清瀾鼻子哼唧。
“幹嘛要現在跟阿爹提?”吳真問。
“似乎答應過你,模模糊糊,記不太清了……”顧清瀾昏昏沉沉道,“腦子裡很多東西,下一秒就忘記了……我怕把這件事也給忘了。”
這句話如一道驚雷,徹底把吳真給打醒了。
“你說什麼?”吳真回首。
顧清瀾唇角尤帶血漬,卻是一笑,“我連我自己是誰,都快記不清了……”
“這樣也好,好似少了不少,惱人的負擔。”
難道這就是那顆狐丹的效果?
天色漸暗,吳真發現自己身邊人的模樣開始慢慢改變……
他的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