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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三個字：“月華爵。”

開啟主陵寢的鑰匙，就是恭親王年輕時候親自制作的青瓷：月華爵。小小的酒盞，有著優美的形狀，卻並不是很貴重的東西，材質普通，手藝也一般，只是恭親王閒來無事的小愛好，宣帝偶然間見著了，甚是喜　歡＇炫。書。網＇，故而賜名月華爵。

凌少舒自袖袋摸出月華爵，上下看看，得出的結論跟以前一樣：廉價貨。不過現在這個廉價貨要幹一件很不廉價的事情：開啟宣帝陵寢。

凌少櫻從凌少舒手裡拿過月華爵，抬起手將一根手指含進嘴裡，剛要咬下去，忽然停了下來，目光閃爍地看著凌少舒，問道：“你也姓凌吧？”

“哎？”凌少舒眨眨眼睛，“你不是明知故問嗎？”

“你是九皇叔親生的，不是撿來的？”

凌少舒眯眯眼，妖邪之氣驟然漲了幾分，“你以為呢？”

凌少櫻放下手指，呼口氣，把月華爵又遞還給凌少舒，淺笑盈盈，一雙琉璃似的眼睛眨眨，三分的妖異化出十分的嬌俏可愛。“那你來滴血吧，又不是非我不可，只要是凌家人就行吧？”

只要是凌家人就行？接過月華爵的凌少舒很認真地想了想，點頭表示認同。

御書房的密書上記載，若要開啟宣帝主陵寢門，需月華爵盛其後人之血，放置於門雕龍鳳下的江山之上。凌少舒跟凌少櫻對於這個後人之血的第一感覺都是宣帝子孫的血，但是仔細算算，其實凌少舒作為侄子，也算得上是宣帝后人。

所以，凌少櫻很理所當然地把月華爵給凌少舒，無聲地要凌少舒貢獻一盞鮮血。

“你是先皇的嫡女，你來比較合適吧？”凌少舒想把月華爵再給出去。

凌少櫻果斷地拒絕：“人家是女孩子，怕疼。”

“你——”凌少舒的優雅被妖邪壓下，“這時候就知道自己是女孩子了？真是難得！”

“人家本來就是女孩子嘛！”凌少櫻嬌弱柔美地低下頭，微紅的小臉似乎是羞澀所致。

本性風流的凌少舒被煞到了，同時，很想吐。

蕭美人淡然處之，沒有絲毫不適的模樣，想來是對各種各樣的小表妹都習以為常。

月華爵放到正合適的空槽裡，裡面的血迅速融到種類難明的玉質大門裡，鮮紅的紋路絲絲縷縷地遊移開，全部接觸到邊緣的時候，門開始緩緩上移，低沉的聲音平滑細膩，完全沒有玉石摩擦的粗糙厚重感。

很大的陵寢，外間擺滿了水晶美玉等寶石珍木精雕而成的起居之物，香木製的書架上擺著宣帝生前常看的書籍，牆上掛著歷朝歷代的名家字畫，都是難得一見的真跡，還有紅玉長笛之類的樂器，以及一把劍鞘古樸精美的寶劍。

掀起水晶簾進了裡面，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擺放在最中央方臺之上的棺槨。

並沒有什麼幕布遮蓋著，所有的一切都真真切切。外面的槨是金色晶石所指，很是通透，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裡面寒氣重重的寒冰玉棺，還有躺在棺裡的人。

宣帝還是駕崩時候的模樣。不過不惑之年，長髮整齊地鋪在身下，烏黑柔順；面色蒼白，毫無血色，卻掩飾不住天生的精緻細膩，俊逸風流；修長的身形很適合那身明黃的龍袍，削瘦又不失高貴，可以想象站起來的時候是何等的玉立挺拔。

即使是死亡，也是如此的從容鎮定，沒有任何的猙獰，甚至嘴角還有一絲輕淡至極的笑意，似乎生前的最後一刻已經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當，沒有任何的遺憾。

只是，怎麼可能沒有遺憾？

凌少櫻呆立不動，靜靜地凝望著那個已經死去多年的男人。

她的父皇。她的父親。

十五年，從來沒有喚過一聲爹爹。從牙牙學語開始，就沒人教過，爹爹這個詞總是在別人嘴裡甜甜膩膩地化成水，於她而言卻是無比陌生的一個名詞。怨過，恨過，到了最後還是隻剩下長長的思慕，日思夜想，所有的盼望都只是想見他一面，哪怕是生死相隔。

見到了，生死無話，卻已經懂得知足。

至少，她還能見到這樣的父親，好似安眠，十五年的時光不曾流逝。他是站在天下最高點的男人，她是他滿滿期待著早些出生的小女兒，總想著她甜膩乖巧地喚一聲父皇，承歡膝下。

蕭美人拉住凌少櫻的手，安然地看著締造了莫朝一代盛世傳奇的帝王。

對於這個人，他是沒什麼特別深刻的感覺的。最明確的印象就是，他是小櫻的父親，是一世明君，還有就是，他是大江南北的大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