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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方一轉身,身後又一把利刃穿來,只憑著微薄的功夫側身閃開,卻堪堪撞上了一把飛馳而來的利箭。
血滴滾滾而下,將還未來得及融化的雪地染了殷紅,她的面容分外慘白也分外平靜,甚至連痛感也都一併遺忘了,那支箭不偏不倚的刺穿了她的手心。與此同時,黑衣人的右手也像是被什麼給刺傷了一般,握劍的手一鬆,一把濃墨色的劍沉重地落在地上,候在那兒的將士等得就是這個機會,無數把光影刷的齊齊刺入了他的身體,地上的血瞬間流成了河。
漸離的面色已經變成雪白,輕呼了一聲負屓的名字,黑衣人的身子只是微微一動,睜開了眼證明他還活著。漸離走過來手起刀落,快速為她削去箭的尾翼,箭頭還留在她的掌心之上。這時她方才覺得手心劇痛難耐,渾身無力,幾欲昏死。
一輛自咸陽方向趕來的馬車剛停在了秦王的車前,自上面下來一位冠貌端正、略帶威嚴的中年男子,他的容貌俊朗,年少時必定亦是風流倜儻,一身奢靡華服,一言一行極具威懾力,領軍的將領皆俯首稱臣,而秦王的面色卻不甚好。
“陛下,臣正在宮中處理政務,卻聞你私自調遣自魏歸來的上萬大軍在此與人發生衝突。”言下之意,敢情那軍隊是他傢俬用的,你不能動用。秦王又豈是年少無知,立刻不滿憤憤道:“難道寡人調派軍隊做何事都要一一向你彙報經過仲父你的同意嗎?”肅面男子忙示弱,低頭道:“微臣不敢。”
原來此上萬步兵師乃是鎮守在秦邊境上,若當日魏國交換質子執意不與秦示好,開戰一觸即發,此部隊便作為先鋒前去。秦王並不是閒來無事特意帶著上萬大軍出來尋她,怕只是正巧經過此地遇上,天,偌大的荒原,要遇上個人談何容易,她運氣怎是如此不堪,竟撞在他的槍口上,真是損人而不利己呀。
秦王既然稱他為仲父,此人大抵就是呂不韋了。傳聞嬴政的父親異人質於趙時,見呂不韋的姬妾趙姬,妖嬈婀娜,悅而娶之,生下了政。呂不韋以異人奇貨可居不惜重金斡旋,平安送其歸國登基,並任為丞相,封文信候,食河南洛陽十萬戶。
呂不韋微躬身子,鳳眼微眯詢問道:“讓陛下不悅便是下面那些人嗎?”見秦王並不表示,眼中怒火仍未消去,便轉頭對領軍的將領道:“把他們都拖下去,車裂。”她捏著血流不止的痛手,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陰冷莫若此,歹毒莫若此。
秦王遠遠地望了她一眼,眼底有異色一閃而過:“下面無非是一般賤民,擋了寡人的去路,寡人亦讓他們吃盡了苦頭,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仲父也不必為之操心。”君王畢竟是君王,威信還是有的。話一出,一下子就鎮住了盈盈擾擾的不滿碎語。
漸離聽聞得赦,走過去將黑衣人攙扶了起來,緩緩地朝馬群移動,她亦步亦趨,回眼看了身後遍地狼藉,屍骸無數,黑衣人帶來的五十死士全數陣亡,然秦軍也絲毫無勝算,犧牲的將士是黑衣人五倍有餘。
然呂不韋見此情景便不幹了,大步來到秦王面前大聲道:“陛下,此行無異於放虎歸山,他日及他們東山再起,對我朝便是可大可小的威脅了。”秦王慢慢抬眸,平靜地望向他,聲音波瀾不驚地道:“敢問仲父,此地是誰說的算?”呂不韋遲疑了一會,慢慢退了下去。
秦王的一句話,狠狠地反將了呂不韋一軍。不過大致可以看出嬴政十三歲即王位,呂不韋見其年幼,獨攬政權的傳言並不假。然她又暗自慶幸,今日若不是有呂不韋在此與其對峙,秦王或許沒那麼容易就放過他們。
漸離牽了一匹高大英俊的漂亮黑馬過來,鬃毛亮得分外均勻,扶了她上去,而後又與她合力把黑衣人拉上馬。黑衣人渾身是血坐於她身後,軟而無力地趴倒在她的後背上,淡而無味地說了聲:“冒犯了。”她的心驟然漏跳了一拍,這樣的感覺是在何時有過?
慢慢地將他的兩隻手拉到自己的身前,在腰間一扣,她道:“要抓緊了,摔下去我可不管你!”只感覺他緊靠在背上的頭微微摩挲了一下她的肌膚,便不再有了動靜,他怕是傷得很重。
漸離在一旁,輕聲道:“禰禎,你先送他走,我隨於你們之後,以防不測。”最後那四個字,以防不測,他說的很慢。她道好,一揚馬鞭,黑馬似那離弦的箭般飛奔而出。與此同時,她深深地下意識地朝高大華美的馬車方向望去,他高高的站在上面,孤獨地望著她離去的身影,深色的眼眸暈染著淡淡的薄霧,難以捉摸。
狠狠地抽著馬鞭狂奔,懼怕秦王一個反悔,便會死無葬生之地,不知是這匹黑馬品種極佳,還是如何,身負兩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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