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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面的情景。今生難得的緣分,不論是愛情還是友情,為何要輕易留下遺憾,下一世,或許緣分不再,即使擦身而過,也未必會相識相知。”
他幽厲的眼眸有了一絲動容,兇狠的表情也逐漸舒緩下來,淡淡的謙遜的面容慢慢柔和,猶如初次在曉晴樓裡相識他時,那個頸上掛著大白毛巾的熱情好客的店家。
“你若是在此選擇了生命的終結,這一世與漸離的緣分便盡於此。”她一面勸說著,一面仔細地觀察他的面上表情的變化,李生又變回從前那個溫暖開朗愛耍弄她的溫和男人。說實話,她與李生之間並未有太多情誼,當初與他亦是話不投機,然,做這一切更多的是為了漸離。
永遠都難以忘卻,那日柔情似水的漸離會有那樣冰冷得無可比擬的眼神,還有,他對她述說幼年苦難生活時的憂傷神情。若是沒有一直對他不離不棄的李生,或許漸離早就無命活至現在,李生對他來說,即便十惡不赦,即便對他存有畸戀,他都不會拒絕他的愛戀。因為,自小到大的依賴,已然是讓他把李生當作了特殊的存在。一種超脫於愛情與友情的存在。
李生聽罷她的話,無聲地思索了一刻,倏然又瘋狂地揮舞著手中的匕首,胡亂地大喊大叫起來,眼底似有極度痛苦的淚意,情緒異常的紊亂中匕首割破了她頸上的肌膚,好在傷口不大亦不深,她掙脫開了他,摁壓著慢慢止了血,默默無語地與他相對。
他狠狠地跪在地上,拼命捶打著自己的身子,悽慘的愴然淚下,溫和的眼底不盡然是痛不欲生的絕望和痛楚,他揮灑著眼淚,高呼了一聲“漸離”的名字,便舉起匕首狠狠地朝自己的腹部刺了進去。
她怔仲地愣了半晌,目光凝滯,呆呆地蹲□檢視他的傷勢,那把匕首插的非(提供下載…87book)常深,而且流出來的血液顏色呈現的是這世上最陰暗晦澀的黑色,匕首的雙面刀刃上,其中有一面是有毒的。
她緩緩地握住了匕首的柄,低聲哭泣著:“李生,你這又是何苦呢,你難道不明白漸離的心思嗎,無論你向他索取什麼,他都會應允你的。包括……”
他輕輕一笑,將食指豎在她的唇前,堵住她將要出口之言,“姑娘,在下何嘗是不明白,但是至少我……不想毀了他的名聲。”他用盡最後的氣力,俯□對她拜了一拜,蒼白無力的道了句:“一直以來,請原……”最後一個“諒”字都還未來得及說出,他的身子便緩緩地向後倒去,由是他身後並無柵欄,那一抹黑色的身影便像殘破的風箏般,自三丈高臺墜落了下去,一聲巨響,腦漿迸裂,血濺三尺。
這便是李生的一生,龍陽之與斷袖,他最後選擇了自己的離開,還漸離一片自由的天地。可他又怎會知曉,漸離寧願一生為他所困縛,也不願與他天人相隔,不離與不棄說來容易,卻終是枉然。她不自覺地抹了把臉,早已淚流滿面,為何今夜她必須面對曾經相識的那麼多人的死亡。
眼簾微垂,她大抵明白太宸宮龍子初擁,漸離逆其道而行,雖選擇了愛妾椒圖卻未與她行房事的緣由,誰會料到那皆是因為李生。漸離就是人太溫和了,總是設身處地的為別人著想,擔憂李生會難受落寞,便執意忍耐,以致落下了一身病患。
複雜的感情糾葛,落下帷幕,上一世,究竟是誰欠了誰,才換得今世如此的不得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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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寥之夜,在遙遠的太宸宮上,一襲白衣勝雪的漸離,席於庭院中,迎著清冷的月光,輕緩地擊打著築,那指尖下飛舞旋出的悽愴的音律宛若是在為誰送終,心中驟然一抽痛,他慢慢抬眸望著星空,一顆明明滅滅的流星,飛速的劃過,他閉上眼,淚流了下來,淡淡地道了兩字:“永別……”
三千刺客的首領死了,招降議和之事,便落到了決策者蔚染身上,若水收去他身上的佩劍,做了個揖拂手恭請蔚染入內商談,蔚染冰冷著一張臉,掀簾而入。
明晃晃的屋室內,點亮了十幾盞燭燈,棕黃色的檀木桌案前,嬴政正襟危坐,細狹幽深的眼眸冷冷地眯起直視著他,道:“請坐。”
蔚染也不多言,上前去,十分不客氣地就那麼坐下,一聲不吭,卻也不卑不亢。
蔚染不若李生那般一根筋到底,理智還是甚過感情的,相信他為了眾多兄弟性命著想,應是會答應招降,只是今夜的嬴政,陰鷙的黑眸中流露出的,除了凌駕於萬人之上的野心外,似是還有其他什麼東西,比若強烈的佔有慾。
這讓她不得不擔心,他是否已經瞭然了她與蔚染之前有過一段纏綿悱惻的感情史,即便情已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