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3/4 頁)
我走進廳室,房門大開著,從屋外湧進的風帶來破碎的紙屑和翻滾的塵土。
應該是出門了吧。
我關好房門,轉身後被眼前詭異的畫面驚呆。
黑灰的地板上,血色的腳印傷口般猙獰的蔓延,目光追蹤著腳印的盡頭,我低下頭,望著自己的鞋,抬起腳撿一處乾淨的地方踩下,腥紅的腳印赫然入目。
風再次把大門吹開,被撕碎的空氣在狂風中發出尖利的怒吼。
戰慄著走進房屋的深處,腳印的源頭在我的房間門口處分出已經發黑的血線,蜿蜒向女主的房間。
用手輕觸虛掩的房門,濃腥的氣浪撲面而來。女主人靠坐在床頭上,雙手在膝蓋上蜷握虛空,似乎握著一個珍物一般,她已經僵硬,脖頸處碗大的傷口連帶著還未完全斷裂的息肉,斷面上森白的骨和交錯的組織湧出已經鬆垮的肌肉,奔流出來的血液,織染潔白的睡袍,浸溼了整張木床,向地板上腥腐的流溢。
就像怪物的血口,粘膩的往下滴落著還未完全凝固的唾液。
已經忘記了恐慌,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沒有察覺到屋子裡突然闖進的紛亂的腳步。
珂落看見我安然無恙,便收起了藍光四溢的馭冰劍。
“怎麼回事。”
“她的頭沒有了。”
珂落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你沒事就好。”
身體微微一震,別過頭望著珂落,冰藍的眼眸正灼熱的凝視。
“珂落”背後響起低沉渾厚的聲音。
扯斷與珂落糾纏的視線,回頭望見高大健壯的身影,堅毅俊朗的面容,在逆光中漸漸清晰起來。
“是誰幹的。”卡林緊縮眉頭,聲音意外的壓抑著憤怒。
“早晨起來,就已經這樣了。”我低頭,視線不願意再碰觸那片令人作嘔的腥黑。
“昨天晚上沒有一點異樣的聲音麼。”珂落問。
“昨晚確實聽見有人來過。”一直不敢相信這樣的猜想,在發現女主人的屍體後,腦海浮出第一個可能性把我所有的意念擊得粉碎。
無法對自己說不可能,因為,除了他,還有誰能讓一個婦人死的悄無聲息。看她的姿勢,毫無掙扎扭曲,似乎前一秒還在撫摸至親的雙手,後一秒就被利落的砍下整顆頭顱。
“你聽見了什麼。”
“她兒子。。回來了。”
卡林的面容一片恐怖的蒼白,他的淡色的唇瓣哆嗦著,屋子裡突然陷入死寂。卡林慢慢的移動到黑血淋漓的屍體邊,盯著斷面的瞳仁裡慢慢凝成最陰冷的霧。
“果然……是他。”
“你什麼意思。”珂落一反常態的不鎮定。
卡林回過頭,望著珂落,瞳仁里布滿最陰霾的淒厲,他怪異的抿了抿嘴角。
“這裡,是汐涼的家。這個女人,是他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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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媽媽。
這樣,我就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請您,跟我一起去那裡,獲得永恆的生命。
緊握著的雙手甚至沒有沒有一絲震顫,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溫柔的撫摸掌心裡兒子纖長的手指。
眼眸裡滿溢的寵溺,定格在鮮血噴濺的瞬間,慈愛的面容帶著嘴角凝固的笑意,極為怪異的向一側歪斜,然後慢慢滾落到兒子手裡。
小涼,我的小涼,我唯一的親人,唯一的愛。
對於父親,汐涼從懂事起就沒有任何概念,這個眼眸碧波流轉的女人,對於自己而言,是編織了世界的存在。
她的容貌,她的習性,她的血脈,完整的在他身上進行復刻。
精準到彼此就像一個人被分割的兩段成長階段,在同一時間裡錯亂的共存。 她就是他對這個世界全部的認知,他就是她傾注心血澆灌的命。
被禁錮的童年裡,就這樣以一種近乎瘋狂的模式複製整合著彼此。直到汐涼10歲那年,紅髮少年渾身充溢陽光的氣味,在明晃的逆光裡,向跌坐在地上的他伸出手。
指間第一次接觸男性的力量,瞬間就深陷進那種噴湧的動人的氣息。
“你是誰家的小女孩,長這麼好看。”少年卡林英氣的面容在汐涼的綠瞳裡清晰的暈染開來。
女孩?媽媽不是說我是男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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