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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見教的另有人在,我只是去烏衣巷那裡給你送抄經用的紙卷的,沒想到,卻讓我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事。”彩珠的聲音中有一種奇怪的滿足感,就像是巴不得捉姦等著看笑話的人真的捉姦拿雙了一樣。
原來如彼。那準備見教我的高人又在哪裡呢?
“彩珠姐姐,你特意坐船過來給我送紙的?”肯定不會這麼簡單吧,如果只是要給我紙,放在衛家門房讓他轉交不就行了?
她也不回答我,只是指著地下的一大卷紙說:“那是公主給你的紙,給皇后娘娘抄經可不能用普通的紙抄。你快點把紙還有你手裡的東西放進去,然後跟我走。”
“去見誰呀?是公主召見,還是……”
“少羅嗦,快放下東西跟我走。”
這家的人永遠是這個德性,總不肯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她到底要帶你去哪兒,見誰。說實話,我真的很討厭這種行事作風,明明很平常的事,見個人而已嘛,我又不是不去,她非要弄得鬼鬼祟祟的。
到了目的地,又是一間酒樓。她領著我走到一個包間前,輕輕敲了敲門說:“六殿下,人帶到了。”
六殿下?
門開處,一個頭戴金冠的男人正側著身子坐在窗前。
卷二 南浦月 (29)心懷異志的奸細
既然彩珠叫他“六殿下”,那就是皇子了。我趕緊進去見禮。
還真是榮幸呢,我一個小小的草民,中午剛被公主召見過,這會兒又被皇子殿下召見。
這些皇宮裡的貴人們個個都那麼閒嗎?在宮裡玩膩了,又跑出來為害民間,找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的麻煩。我可是很忙的。
“你就是桃葉?”
“是,殿下。”
“果然很美,難怪小九對我讚不絕口。”
“殿下過獎了,桃葉平庸之姿,怎敢當殿下盛讚。”只是,小九又是誰?
“只可惜美得太正了。”他略微帶點遺憾地說。
顯然美得正不好,要美得邪乎才對這位殿下的胃口。
“本王閱女無數,對各種女人的路數都瞭若指掌,她能怎麼為我所用,也只需一眼就可看出。你呢,屬於那種有點小聰明,又比較死心眼的。所以本王就不和你繞彎子了,直接開啟天窗說亮話。”
一個男人高高在上、神定氣閒地告訴你他“閱女無數”,也就是說,他是個衣冠禽獸。如今這世道,男人們做衣冠禽獸做得挺自豪的,不做的反而還面有慚色,覺得自己真窩囊。
我跪伏在地上,一言不發,等著聽他的“天窗亮話”。我也慢慢摸出規律來了,跟這些高高在上的人打交道,你只需要出耳朵就行了。反正他們都是喜歡自說自話的人,說完了,再叫你去照辦,又沒有商量的餘地。
“你應該知道本王的身份了吧,本王就是九公主——也就是新安公主的同母哥哥,在皇子中排行老六。母妃梁修儀,本來只是靡淑妃宮中的一個小宮女,偶然因服侍父皇更衣而得幸,生下了我,這才被冊封為妃,卻也因此跟靡妃成了死對頭。靡妃生的是三皇子,皇后無子,她現在要在三皇子和本王之間擇一個認作養子,再立為太子……”
他拉拉雜雜講了一大堆他的身世,我卻越聽越糊塗,這些宮闈秘辛,他跟我一個小民女講什麼?
講完,他問我:“現在你明白新安公主為什麼一定要嫁給王獻之了吧?”
“為了讓皇后冊立殿下您為太子?”我遲疑地回答,同時內心十分驚懼。這種事,知道得越多越危險。我最後不會被殺人滅口吧?
這位六殿下也是個細心的人,好像看得懂我的心事一般,居然安慰我說:“你不用這麼害怕,這不是什麼秘辛,早就公開擺在桌面上了的。因為你是個姑娘家,平時不大關注這些,所以沒人跟你說,其實市井間早就傳遍了。”
等我稍微安定了一些,他才開始分析給我聽:“皇后自己無子,所以很疼那些侄子外甥,王獻之就是其中最得她偏寵的一個。如果新安公主能嫁給王獻之,皇后心裡的天平必然會偏向我這邊,那麼無論認養子還是冊立太子,就都順理成章了。”
這個我就有點疑問了,我結結巴巴,斟詞酌句地問:“冊立太子這樣的大事應該是皇上做主吧,怎麼桃葉聽殿下說了半天,好像沒皇上什麼事兒,都是皇后娘娘說了算?”
他竟然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你也聽出來了?這就是我們大晉的優良傳統啊,上至文帝、武帝、惠帝,再到當今皇上,莫不如此,個個都是懼內的主。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