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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則獨善其身’,所以,我名濟,字自清。”
郗超說:“你怎麼知道你將來不能達呢?”
桓濟笑道:“等你們都達了,我才能達。你們先達,我後達。”
這時,先生走了進來,笑眯眯地問:“你們在說哪位‘先達’啊”?”
弟子們立刻拍起了現成的馬屁:“當然就是先生您啊。”
“哦,是嗎?呵呵,哈哈。”先生喜滋滋地走到講臺上,“啪”地放下了一根泛著暗紅色的油亮結實的木頭。想必那就是傳說中的“驚堂木”了吧。
為什麼會帶這個來上課呢?因為這位先生乃是前廷尉庾大人,而且他講的這門課,就叫《律法》。帶驚堂木上課,既是出於他的職業習慣,也是出於對這門課本身的尊重。
大晉的第一部律法是由魯郡公賈充制定的,後經過多次增刪,才變成了現在的樣子。至少從字面上看,算是比較完善了吧。
不過朝廷南渡後,大晉只剩下了半壁江山。小朝廷雖然表面上處處笙歌,其實一直處在風雨飄搖中。若不是有長江天塹,只怕石頭城早就被那些北方蠻族攻破了。
在政局不穩的時候,律法往往形同虛設。前廷尉庾先生也在頻繁的內閣改組中被排擠掉了,自然對現實嚴重不滿。但為了保全身家性命,在公共場合一般是“只談風月,不談國事”的。可是在講堂上,在少年弟子面前,就有點無所顧忌了。上課上到激動處,驚堂木拍得啪啪響,筆墨紙硯還有茶杯碗蓋也隨之起舞,同時伴隨著各種聲響,常常驚醒了獻之同學的好夢。
王獻之的課堂紀律問題很是讓庾先生頭痛,最讓他無法忍受的還是,此人竟然對他視若神明的律法公開表示鄙視。在這位頑劣弟子看來,一切都應該隨順自然,要保持自由的天性,不應該人為地去強制,去束縛。
這是什麼話?要是人人都“自由”起來,那還不亂為王了?
可是頑劣弟子還在振振有詞:“現在有律法,還不是一樣亂為王?先生認為現在的社會秩序很好嗎?”
庾先生卡殼了。承認吧,等於承認自己下臺後別人一樣可以把這個國家的治安問題搞好;不承認吧,又硬生生地敗在頑劣弟子手裡了,那如何甘心?於是改變戰略,不跟王獻之直接對壘了,扭過頭來問我:“這位新來的桃葉同學,你說,是要自由呢,還是要律法呢?”
其他的三個傢伙立刻精神百倍,豎起耳朵等著我回答,同時眼睛在我和王獻之之間睃過來睃過去。王獻之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從側面看過去,那雙耳朵明明已經開始變尖了。
好吧,承蒙先生看得起,把我這個編外學生當回事,賞我一個回答問題的機會,我焉能不好好作答?於是,我站起來說:“桃葉以為,這二者並不是非此即彼的關係,不能只要其中一項的。”
先生有點不悅地說:“那好吧,先生再這樣問,你認為,是律法重要呢,還是自由重要呢?”
“呃,”我卡住了。原來這位先生這麼狡猾這麼邪惡,居然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了我。在律法課堂上問這個問題,叫人家怎麼回答嘛,除了那個唯一的標準答案,還能怎麼回答?
本來要答一句“當然是律法重要”的,不知為什麼,突然不想看到先生得意的臉,我竟然開口說:“桃葉認為,律法設立的目的是為了保障大多數人的自由,所以,自由是高於律法的,自由才是目的,律法只是手段。”
“啪啪啪啪”,鼓掌聲先從王獻之那裡發出,再傳到了另外三個人那裡。
這時,更大了一聲“啪!”,伴隨著一聲斷喝:“胡鬧!你們懂不懂什麼是律法的精髓?”
“懂,就是自由啊。”王獻之帶著一臉壞壞的笑,舉手發言了,“律法是懲罰少數危害他人的人,以保證大多數人的自由。所以律法的精髓就是自由。律法和自由,本來就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就像這個東西一樣。”他從錢囊裡拿出一個銅板,往空中一拋,接住,再一拋,再接住,然後說:“翻過來,覆過去,它還是一枚銅板。律法和自由,翻過來,覆過去,也還是一樣的東西。”
“啪!”,茶碗蓋被拍飛到地下,緊接著是先生的怒吼聲:“王獻之,諸葛桃葉,你們倆,給我出去,在外面好好地享受你們的自由去,以後都不用來聽課了。反正律法和自由是一樣東西,你們在外面遊蕩就是了。”
王獻之起身就走,走到先生身邊的時候還說了一句:“容弟子好心地提醒您一句,先生,您現在是在上課,不是在上堂,別搞錯了地方,把弟子當成您審問的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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