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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澈,”對著柳彥澈厲聲地質疑,韓易之放倒放緩了語氣,只是字字更加鄭重:“我從來都沒有在乎過別人如何看我們,當年沒有,現在也一樣不會。”“哈哈,當年沒有,現在不會,那麼將來呢?”柳彥澈冷笑著甩開了韓易之的手,將散開的衣服攏好,一把扯開幔帳,迎著清冷的月色,臉上道道傷疤頓時變得充血般殷紅,悽聲譏笑著:“你不想想,我是誰?我是蕭燁檯面上的寵臣,禁臠,我是梟的鬼舞,我是殺了你無數追隨者的劊子手,我是害死了你無數忠臣良將的柳彥澈!帶我走?你手下那些人豈能容我?”“……”“知道嗎?史書上,我這種人只有一種形容,就是禍國殃民。而跟禍國殃民之人在一起,必然是昏君!”柳彥澈回頭,目光灼灼地瞪著韓易之:“你現在不後悔,可當萬千臣民戳著你的脊樑骨,罵你昏君時,你能不悔?當你的親人朋友,苦口婆心規勸你的時候,你能不後悔?”“……”“說什麼用我的命換你君臨天下?哈哈哈!笑話!”柳彥澈依舊笑著,只是眼睛已經被強忍的淚光模糊:“我柳彥澈是什麼人?我沒那麼偉大!但我也覺不會讓自己廉價到,讓你有一日後悔選了我!我做這些,就是要讓你對我有欠,你欠我一個天下!我要讓你還不起,我不會讓你後悔選了我!”韓易之聽著,聽著,卻終究抿著唇不由笑了。他伸手捧住那熟悉又陌生的面龐,一下下吻著柳彥澈的眼角,直到裡面的淚水徐徐滑落。“騙子。”柳彥澈眉頭一挑:“你說什麼?”“我說你是騙子,剛才那麼長篇大論的,不過是在騙人。”韓易之額頭抵著柳彥澈的額頭,檀色眸子輕易攝住了柳彥澈眼中所有張揚銳利:“你剛說了,你是誰,你是柳彥澈。若我真是個輕易就怨天尤人的無能懦弱之輩,你會選我?”“易之……”“我的心,從來都沒有變過。我這個人,從來要的就不多,但是一旦決定要什麼,我也不會放手,更不會一旦得到就棄如敝履。這一點,如果你都不知曉,我們折騰了這麼些年,便也是白費了。”韓易之說著,吻了吻柳彥澈微顫的唇:“承君一諾,縱身死,亦不悔。你無需以天下相換,因為,那從來也不是我想要的。”怔仲間,更夫的梆子聲響起,驚破了靜謐的夜,鳥兒撲稜稜地從枝頭飛出,花影跟著劇烈地搖晃了一陣,方止住,重新歸入殘夢中。“好,既然你這麼說,”柳彥澈也伸手捧住韓易之的臉頰:“那你就放我走。”“彥澈……”“空口無憑,你現在雖是這麼說,畢竟你還未天下在手,說得再多也是空話。”說著,柳彥澈退回身子,回手將另一半幔帳也扯開,接著起身雙腳踏進鞋中。韓易之伸手要去抓他的衣襟,卻被他用眼神制住了。“易之,無論如何,我現在是不會跟你走的。我說過,我是柳彥澈,獨一無二的柳彥澈,我不會去做藏在你背後的人,更不會成為眾人眼中,一個以顏色侍主的禁臠。這種角色,我做夠了。而且,那也不成就你我。因為,我不是你韓易之的,但你韓易之是我柳彥澈的!”“那你希望我怎麼做?”“現在,放我回去。因為,如果我現在跟你走了,那麼我不過是個將終身依附於你,憑藉你寵愛活著的人罷了。我柳彥澈從來不是這樣的人。所以,我必然要走。而你,”柳彥澈理了理衣袖,背身站在瑣窗綽綽影中,嫣然一笑,縱然面容已悔,依舊攝人心魄。“韓易之,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奪得這曾屬於你父親的天下,還所有孤魂野鬼一個心願。然後,我要你當著全天下人之面,選我,選我柳彥澈。當著全天下人之面,告訴他們,就算要讓你河山拱手,你也要選我柳彥澈!”………………………………………………
硃色木門吱扭一聲開了,相依靠在門板上淺睡的兩人沒防備,差點向後仰過去。韓易之一驚,連忙伸手扶住:“楊策,浩凡,你們怎麼睡在這裡?”
“啊,啊,是啊。”薛浩凡摟著還有些迷糊的楊策站起身,支吾地笑了:“對了,怎麼就你一個人啊?”
韓易之左眉一挑,也就會意了:“辛苦你們了,守了一夜嗎?”
“是啊,”楊策也漸漸清醒了:“你們鬧得那麼厲害,是打算讓王府的守軍看戲不成?”
韓易之笑笑,沒有說話。楊策有點納悶地看著神色有些憔悴的韓易之,接著探頭看了看他身後,意味深長道:“哦,看來不僅我們辛苦了一夜啊?彥澈還在睡啊?”
“他走了。”
“啊?”楊策有點懊惱自己失言的調侃,但還是問道:“你怎麼讓他走了呢?”
韓易之遙望著黎明青朗的天空,雙手負在背後,慨然而笑:“他是柳彥澈,他要走,誰能留得住他?”
“此言差矣,別人或許不行,但韓易之必然留得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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