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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很好。”柳慕從牙縫裡擠出了絲冷笑,轉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柳子軒:“既然如此,我似乎也沒必要問你,柳彥澈現在究竟在哪裡了?”
“元帥果然同情達理。”
瞧著那有些相似的眉目,以及可恨的事不關己的笑容,柳慕不由地把手指握得咯咯作響。他,柳慕是誰?自小打滾於權勢鬥爭,家族紛爭,什麼沒看過?什麼不是在他的掌控中?連堂堂楊氏一族,也被他乾淨利落地斬草除根了。誰敢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計他?
只是這個人,這個人!
柳慕狠狠地一抖衣袖,對柳子軒道:“滾出去!”
“是,元帥。”
看著那淡青的身影消失在帳外,柳慕憤恨地轉身,抄起那人坐過的靠椅,狠狠朝地上一砸。而後,接連是能抓到的東西物件,無一倖免,都被徒手砸了個支離破碎。帳外的兵士本要進來回事,但剛掀簾,就被嚇得立刻退了出去。
好一陣過去,已是砸無可砸了,柳慕才漸漸停下來,手上佈滿了被碎瓷木屑劃出的細碎傷口。他將手背過身後,狠狠一握,刺痛就順著身體一路竄進心頭,憤恨得發紅的雙眼竟泛著有些強忍的溼意。
精於籌謀,冷靜自若。這是所有人對自己的評價。而慣於冷靜理智的原因,不過是因為自己知道,任何憤怒或情緒,都是不必要的,且是會影響最後的勝局的不利因素。只有絕對地將自己抽出世事,才能精心盤算,就算是技不如人,敗了也不至於沒了東山再起的退路。他柳慕從不屑於意氣用事,信奉得也是能屈能伸,可勝得起,亦輸得起的道理。
只是,這一次,這一次……
“柳彥澈,這是你逼我的!”
我柳慕可以輸給你一次兩次,可是你這麼玩弄我於鼓掌間未免可恨!韓易之,我倒是要看看,這個人有什麼本事,讓你做到這般地步!
同歸於盡,這種我最不欣賞的戰術,試一試其實也沒什麼不可!
柳慕從一地狼籍中走出來,抬手抽出掛在帳側的長劍,手指輕輕擦過那寒光熠熠的利刃,一滴血從指間流到劍上,一路滑過肩身。倒映在劍上的面龐雖然模糊,但是可以看清那有些扭曲的嘴角正笑得開懷。
如果這是韓易之的血,柳彥澈,你會如何呢?
你還會笑得一派悠然嗎?你還敢這麼囂張無忌地踩在我的頭上嗎?
這一次,我柳慕輸不得,所以你必然一敗塗地!
下卷 第三十五章
此日起,柳慕的軍隊並未再向桐州進發。柳慕一面向朝廷報信,請求加強軍力;另一面,他引軍進駐碧霞山西面的雲城。
雲城,顧名思義,乃雲間之城,橫埂於碧霞山上。由於碧霞山乃通往平京的必由之路,且雲間城聳於高處,若要居高突襲入侵的叛軍,此城必是首選。因此,居於雲城的人口大半是朝廷駐軍,其餘的多為往來運送販賣物資的商販,或是世代居於山中的獵戶。
但是由於碧霞山地貌崎嶇,且有羌河蜿蜒其間,形成了多條適於進攻的道路,守軍很難全面防備入侵的叛軍,若想在交戰中,只守不攻,也是極難的。攻難守亦難,便正是雲城。選擇此地,眾人是做了多番籌謀的。蕭燁也一再將手下精兵良將派來支援兵力。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一旦過了碧霞山,此後去往平京,不過數百里,且是平原一片,再無可以阻擋叛軍攻勢之地了。天下大局,在此一役。…………………………………………………………………“雲城,真乃雲間之城啊。”清晨,整座雲城還睡在薄薄的晨霧中,靠近山崖峭壁一側的城牆上,出現一行人。打頭的人裝束格外扎眼,隔著山霧也能看見那明藍的薄緞外袍,繁複的金線繡秋蕊漫上了裡襯的雪色長衫,攢珠玉帶閃著熠熠的光。那人握著柄摺扇,一步三搖地打量著城牆兩側的風景,樣子很是悠哉。在他身後跟的是一整隊兵士,都未攜帶任何兵器,各個崩著臉。兵士中,有兩個人一起抬著個黑檀茶桌,兩人抬著太師椅,其餘的人不是手中端著風爐,茶壺,就是端著水果,茶點,甚至還有人端著幾籠熱氣騰騰的粉蒸包。若不是他們一身的鎧甲,必然是以為那家不務正業的公子哥,帶著家僕來郊外踏青閒遊來了。但凡他們行徑之處,守在城牆上守衛臉色都頓時變得青得有些發紫。“來來來,就放在這裡,放這裡剛剛好。”那人走到了城牆的一段,環顧了下週遭,收了步子,摺扇一揮道:“把桌椅放好,果品放上去。然後,風爐點上,烹茶。”“是。”不消片刻,一切都佈置好了。那人往太師椅中一靠,悠然地望著兩側山巒疊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