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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轉兒。韓煙雪手一抬,就有細細的雪花落在掌心,融成滴涼沁沁的水漬。“有時候,還是會夢到晉兒。”韓琪伸手攔住妹妹的肩頭:“是嗎?夢到什麼呢?”“醒了,也就記不得了,不過他總歸是笑著的,好像就是站在這濛濛雪帳後笑著……”韓煙雪低頭輕咳了兩聲,轉向韓琪:“哥哥不曾夢見過他嗎?”“人老了,夢似乎反而少了,大約有夢到吧……”說著,韓琪拍了拍韓煙雪:“跟你說話都忘了,陛下今日設宴青蓮閣,大家都要去的。”“算下來,也確實是這個時日了。這孩子,真的一天都等不得嗎?”“如果近在咫尺,真的是多等一刻鐘都是煎熬。”韓琪笑了笑“很快這座皇城又要只剩下我們這些老骨頭了。”“唉,小時候就跟哥哥相依為命,沒想到最後還是隻剩下我們。”韓琪目光遠遠地落在不遠處一座殿堂的熠熠的金頂上,邊看著邊搖了搖頭:“不對,其實他們一直都在,不是麼……”………………………………………青蓮軒 深夜時值隆冬,繞著青蓮軒的一圈水塘中植下的蓮花早就只剩下個把枯枝子了。但是,沒有任何人下令拾掇,也就那麼留著了,跟著呼嘯的寒風瑟瑟抖著。映襯著青蓮軒的雕樑畫棟,曳地幔帳,有股子說不出來的淒涼。擺在青蓮軒的晚宴剛剛才結束,一群收拾殘碟的宮人跟在幾個掌燈的宮女身後,進了軒閣中。瞧著周遭殘敗的景象,尤其是當空寒月一照,早早都換了冬服的靜瀾還是禁不住一連打了幾個寒戰。進了軒閣之中,厚厚的織緞一方下,靜瀾這才感到暖意。她搓了搓手,正要收拾各個桌案上的碗碟,忽然就被年長一些的宮人推了一把,跪在了地上,耳邊是人急聲低語:“是聖上,快行禮!”靜瀾一慌,連忙把額頭貼在地上,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了。一般設宴,都是聖上先行離席,而後是大臣,接著執掌御膳房的宮人才會喚她們這些粗使的來收拾。往日見到個站殿的將軍,靜瀾都要哆嗦半天,更何況是天子!“不必行禮了,你們安心打掃好了,我只是想在這裡多坐坐罷了。”響起的是男子清朗的聲音。靜瀾倒是詫異了一下,她總覺得聖上應該是象那些畫像裡的玉皇大帝一樣的人,都是鬍子銀白,不苟言笑的樣子。不想聽聲音到象是個格外溫和的青年男子。“陛下既然這麼說,你們就收拾好了。”
發話的女子,靜瀾曾遠遠看見過,一些位階高的宮人會叫她琴姑姑。靜瀾大著膽子慢慢抬起了點頭,眼睛剛向上一瞧,就對上了那個琴姑姑的目光,靜瀾臉一白,嚇得掌心汗都出來了。但那琴姑姑到沒什麼惱怒的神色,反而是衝她笑了笑:“你們不必慌張,這個聖上不吃人的,安心打掃好了。”靜瀾頓時覺得自己應該是耳朵壞掉了,這天底下還有敢拿天子開玩笑的人?琴姑姑是不要命了嗎?“琴音姐,我一朝還是這天子,不給我留點面子?”殿堂中響起的是男子帶著笑意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一入到耳中,靜瀾覺得手心都有點發燙了。那人笑的聲音很溫厚,不像九五之尊,反倒像自家哥哥同自己嬉笑時的聲音。這麼想著,靜瀾不由地抬起了頭。在龍椅之上,端坐著黃袍加身的男子,縱然眉宇間盤旋著威嚴的龍氣,仍不掩那眼中幾乎要溢位的笑意。靜瀾在一瞬間覺得自己幾乎就要陷入那雙眼睛中了。那不是如日般刺目的光芒,而是極濃的夜色,黑暗卻溫暖,彷彿在最深的地方正孕育著最最明媚的春光。“你人都不肯留下,我幹什麼留你面子?”男子搖了搖頭,漆黑的髮絲順著金冠落下來幾絲:“你啊,酒一吃多了,就永遠是口無遮攔。”“唉,就要見不到了,多吃幾口酒不好嗎?”見不到?靜瀾有些不解,但是又不敢再看,起身跟著其他人開始收拾。“哈,這自然是沒錯的。”“就是嘛,這一別,我可少了喝酒聊天的搭子了。”韓易之抿嘴一笑:“是啊,那不如今天,我們就不醉不歸吧!”“好啊!”琴音說著站起身,大聲擊掌道:“來人啊,多燙幾壺酒,再把陛下的外袍取來。陛下同我要在軒廊上,飲酒賞月!”“那,琴姑姑,這裡……”“這裡你們徑自收拾好了。”韓易之接下話來:“我們在軒廊上,不妨事。”“啊,是。”管事的宮人連忙退下就準備。琴音替韓易之披好外袍,兩人就頂著陣陣寒意走到了幔帳外。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收拾著殘羹冷炙的靜瀾竟莫名地有些失落。她有意地選擇靠近軒廊的地方收拾,但因為曳地的幔帳,也聽不太清外面的響動。“好了,這裡差不多了,你們就退下吧。”管事的宮人發話了,靜瀾等恭敬地行禮,拎著裝盤碟的籃子慢慢退出青蓮軒。靜瀾磨磨蹭蹭地故意走在最後,就在要踏上另一側長廊的時候,她悄悄地回身衝青蓮軒外的臨水軒廊上看去。那一幕,她似乎一輩子都不會在忘記。深沉夜色下,那著明黃長袍的男子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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