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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我護送少主回營,你們幾個立刻去找隨軍的大夫來。”琴音扶著韓易之,利落地發號施令。“等等!”韓易之突然打斷了眾人,接著向琴音道:“韓煙雪,煙雪姨呢?”韓煙雪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步履有些趔趄,負了傷的樣子:“我在這裡。”韓易之盯著韓煙雪,看到她臉上有一道很明顯的刀上,眼皮不由得一跳:“……熙安插在楊冽軍中,為我們傳遞線路的人,現在何在?”“死了。”“死了?”“剛才戰事太過混亂,他不慎被我方人馬誤傷,流血過多至死。”韓易之臉色低沉,仔細地審視著韓煙雪,然後從懷裡掏出之前的那張紙條:“既然那人已死,那這件事我只能問你了。”韓煙雪漠然地看著那張紙條,聲音毫無起伏地答道:“少主若是有事相問,煙雪必然知無不言,只是現在少主身負重傷,不如先療傷為妙。”“我必須現在問。”韓易之決絕地看著她。“……那少主請說吧。”“好,”韓易之輕輕推開了琴音的扶持,踉蹌著走到韓煙雪身旁,將紙條舉在她眼前:“你說這紙條是熙的人所傳遞的訊息?”“正是,這紙條的背面有熙獨有的記號,他人無從模仿。”“那我問你,這字跡可是傳遞訊息人親手所寫?”韓煙雪看了眼韓易之,不動聲色道:“熙辨認訊息,向來是靠紙背的記號,而筆跡,怕被人用來揭穿身份,所以人人都能夠模仿他人筆跡,時常變換,難以分辨。”“那麼也就是說,這個字跡你不認得了?”“不認得。”突然間,韓易之猛地一把抓住了韓煙雪的手腕,擄開了她的袖子。在那凝脂般的胳膊上,赫然是數道整齊的傷疤,每道傷痕還有血不斷滲出,應是新傷。“韓煙雪,我再問一遍,你不認得這筆跡?”韓煙雪低斂眉頭,沉顏不語。“你不識得這筆跡不要緊,可是你應當知道,你身上的傷正是這筆跡的主人所為吧!”韓易之憤恨地將紙條朝地上一丟,怒聲道:“煙雪姨,我現在還尊你一聲姨,你說,柳彥澈他現在在哪裡?”面對韓易之的質問,韓煙雪的神色毫無異常,只是伸手將自己的衣袖理好:“若是我說他已經死了,少主會如何?”“你……”“少主你要記得,當日你雖用救我一命相挾,不過我可從來都沒有答應你要放過柳彥澈。況且,我熙中大半手下皆死於他之手,就算他死十次百次,也還不清!”“……”“雖然這次能夠戰勝,是虧得他將熙中的人順利安插入楊冽的謀士中,並協助了訊息傳遞。但是我倒要問問少主,這點功過能夠相抵嗎?”韓煙雪毫無感情的聲音終於有了波動,連眼角也微微泛起了紅色。“比如說,我殺了柳彥澈,然後再助少主你登上皇位,你覺得這功過可否相抵?”嘩啦!一聲悶雷在濃墨般的夜空炸響,深重的雨氣瞬時湧起。半盞茶不到的功夫,傾盆大雨從天而降,澆熄了烈火洶洶,卻洗不淨殷紅的大地。戰場上出現了難得的死寂,只有那擊打在盔甲上的雨滴響個不停。韓易之的身子微微晃了晃,但還是站住了。他抖著手抓住了韓煙雪的衣領,厲色道:“其他的我不管,我現在就問你,柳彥澈在哪裡?”
“死了。”
“你再說一遍!”
“我殺了他!我身上沾的,就是他的血!”“你!”韓易之舉起了手掌,卻無論如何也落不下去,胸口的穴道早被衝開了,濃稠的血順著盔甲的縫隙淌個不停。周圍不明所以的人早都看呆了,只有琴音先反應過來,衝上去拖開了韓易之。“少主,你瘋了嗎!”“他死了?他死了?”韓易之發狂地要掙脫琴音的拉扯,卻終究被之後衝上來的韓琪按住。他只能抖著身子,死命地衝韓煙雪嘶喊著,反覆問道:“他死了?他死了?”韓煙雪冷冷地看向韓易之:“你是少主,你自然可以什麼都不管,就有人替你去死。替你死,我不攔。可是此仇不報,絕不可能!”說罷,她一甩衣袖,徑自走了。兩側的兵士都不敢攔,紛紛讓開道路。韓琪看著妹妹離開的背影,重重地嘆了口氣,接著緩聲安撫著韓易之:“易之,你冷靜點!冷靜點!”但是此刻,韓易之已然什麼都聽不到了,手掌猛得一擊,竟推開了韓琪和琴音的桎梏。接著跌跌撞撞地要去追韓煙雪。韓琪哀然地搖了搖頭,縱身躍到韓易之跟前,手刀劈下,正中他的脖頸。韓易之略微晃了晃,便倒進了韓琪的懷中。“琴音,快,帶易之去療傷。”“是。”
看著琴音離去,韓琪將殘餘兵卒召集一起,簡略地交代了後續安排,接著便引馬去追趕韓煙雪。終於,在涇水之畔,韓琪看見了一個正朝河中走去的身影。“煙雪!”他喊了一聲,便翻身下馬。韓煙雪似乎沒有聽到,頭也不迴向河心走著。韓琪瘋狂地衝上去,扯住韓煙雪往岸上拖拽。韓煙雪幾番掙扎,卻敵不過韓琪的力氣,被一步步拖回岸上。走到岸邊時,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