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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砸就砸!我就跟著你了!我就跟著你!”凝霜也不示弱,一把扯住柳彥澈吼道。柳彥澈嘴角一撇,剛要反駁,卻被凝霜再度湧上來的眼淚滅了戲謔之心。他慢慢把衣袖從凝霜的手裡抽出來,然後傾過身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裡,兄長似地用下顎抵著凝霜的額頭,溫溫熱熱的淚一滴滴將凝霜的臉頰再度湮溼。“少爺,凝霜捨不得,捨不得你啊……”“我也捨不得你。”柳彥澈用袖子輕柔地擦拭著凝霜的臉頰,側臉向屋外望去。外面堆滿的是為凝霜準備的嫁妝,暗色的綢布將那些漆著明紅漆的木箱裹了個嚴實,一點點喜氣都不讓流出。那些美麗的金鈿銀釵將同凝霜的過去一起被鎖進,除了主人,將沒有人可以探詢。“可是,女大當嫁,我們的虎姑婆,終於也得嫁了。”“少爺,跟我們一起走,好不好?”
柳彥澈的手鬆開了,他神情怔忡地看了看凝霜,半晌退了幾步,在椅子上坐下。
凝霜卻彷彿抓到了根救命稻草似的,激動得臉都漲紅了,她一步上前,握住柳彥澈的手:“少爺你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就是為了報仇嗎?現在仇已經報了,少爺你也就不用再,不用再……”話說到這裡,停住的卻是凝霜。其實她從來不知道柳彥澈在做什麼,或者做過什麼。她唯一知道的,就是柳彥澈擁有著一張血肉模糊的面孔,上面一刀刀記錄著無數冤魂的名姓。“不若歸去,何不歸去……”聽著柳彥澈的低嘆,凝霜死死地盯著他波瀾不驚的眼底。不知過了多久,她一點點放開了手,垂下頭。“凝霜……”柳彥澈擔憂地喚了聲。“嗯,少爺,”凝霜猛得抬頭回應著,哭腫的眼睛使勁彎做兩牙新月,指著對面鏡臺中的自己道:“你看看,我竟把自己哭成這個醜樣子,要是程哥哥見到,非要,非要……”歡欣的聲音還是斷了,青蔥的手指把手裡的帕子擰了又擰,咬牙頂住一下一下向上翻湧的抽噎:“少爺,你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小陌的。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會……”“傻丫頭,轉眼便要走了,還跟我裝什麼,想哭就哭吧。”“我哭什麼?我才不哭!”凝霜揚眉怒視著柳彥澈,可是肩頭仍聳得厲害:“要哭,你才該哭!你個傻子!傻子!”“。……”“你留下,不就是想見他嗎?你留下,不就是覺得,或許你幫得到他嗎?可是,少爺,見到了又能怎麼樣?他若勝,你能如何?他若敗,他……”“他不會敗的。”柳彥澈絕然打斷了凝霜:“至少在我死之前,我不會讓他敗的。”“你……”凝霜被噎得哭也止了,咬牙切齒地要說什麼,最終還是沉默了。柳彥澈伸手安撫著拍了拍她的肩頭:“瞧這一番折騰的,我去叫廚房備點甜湯,你潤潤喉,再吼我成不成?”撲哧一聲,凝霜苦澀地破涕為笑,半晌,起身道:“這甜湯,還是由我去備吧,少爺你去叫小陌一起來喝。”“好啊,還有記得多配些京城的特色小點,說不定你們去了芩州還會想呢!”“嗯,我知道了。”目送著柳彥澈離開的身影,凝霜深深地彎腰一拜。接著起身,雙手合十,閉目靜立。綾曉,對不起,我不能一直跟著少爺到最後了。要是你在天有靈,就請保佑少爺吧,保佑他心願得成。
下卷 第二十四章
夕陽漸沉,霞光順著撲撒的雲朵,流進夕月河中。因為還不到夕月節的日子,河水只是泛著柔柔的金紅,若一匹錦緞畫絹,在飛雪茫茫中展開。幾艘迎親的船,從畫卷的一頭,緩緩駛入畫卷之中。
柳子軒望見了,忙道:“大人……”
柳彥澈卻似乎睡著了,斜斜地歪在椅子裡,不應聲。柳子軒盯著他,好半天,從袖口裡摸出了一把匕首。他瞧了瞧逐漸靠近的船隻,又回頭打量著柳彥澈。柳彥澈合著雙目,氣息平緩,雙手交疊在胸口,睡得毫無防備。柳子軒長眉一緊,整個人從椅子上躍起,匕首直插向柳彥澈的胸口。
可沒想,在最後一刻,匕首竟被柳彥澈單手捏住了,接刀刃一折兩段。
“子軒,我告誡過你的,偷襲時,太重的殺氣反而會幫到你的敵人。”柳彥澈打了哈氣,睜開眼睛:“本還在做著好夢,硬生生被你的殺氣逼醒了。不過你這次時機抓的不錯,很有進步,再接再厲啊。”
“多謝大人教導。”柳子軒恭敬地抱了抱拳,彷彿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過般,安然地重新做好。
柳彥澈把玩著手裡的半截刀刃,看著上面的自己。只有那麼一小截,所以約莫有半隻眼睛和一點點臉頰映在上面,稍稍一轉,那些影像就扭曲在一起了。
鬼。
很多人是這麼喊他的。包括自己的弟弟。將他的哥哥逼死,母親逼死,將他的家抄清,然後轉了幾道手,贈與了他人。
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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