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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真的沒有力氣走下去了,我不敢,我更不想,我……”
化作靜默的語句也抽空了韓易之的憤怒。他看著那被自己一巴掌扇得青腫的臉頰,氣不得也更加吼不下去了。傷透腦筋地仰天狠狠閉了閉雙眼,驅散了最後一絲作為心疼偽裝的憤恨,放開手轉而輕柔地拉過柳彥澈,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傻瓜,傻瓜啊。”韓易之半是埋怨半是酸澀地叨唸著,伸手將柳彥澈散亂的長髮為他別至耳際。
“我真的沒辦法了,沒有辦法了,我看不見前面啊,韓易之,我甚至連抬腳多走一步的理由都沒有啊;韓易之……”
“已經沒有更多想求的了嗎?已經沒有再想留住自己的原因了嗎?”
……
“什麼也不想要了?”
……
“什麼也不想管了?”
……
“什麼也不在乎了?”
所有的詢問,柳彥澈一概都不出聲,只是把自己貼得更緊,更緊。韓易之都可以感覺得到柳彥澈那細密睫毛輕輕地刷過自己的肩頭,如同在暴雨狂風中迷路的飛鳥,艱難而無助地扇動著一身的傷痕。
“那麼,彥澈,”韓易之深深吸了一口,開始微笑:“願不願意跟我走呢?”
那麼,彥澈,願不願意和我走呢?
時間在搖曳著昏黃燈火的房間中安然駐足,暮靄中曾經綻放的又萎去的彼岸花潮水般洶湧而來,淹沒了年華斑駁的足跡,佈滿墨色字跡的歷史展卷而開,那些遺失了音律的字裡行間統統開滿了一盞盈盈而立的青蓮。
一定有人曾經這麼說過,一定有人曾經這麼無數次的問過,是誰問的,又是誰回答的呢?從上古就開始流轉的無數個輪迴,他們一定都這麼溫柔地,堅定地,悽絕地,幸福地詢問過對方。雖然那些故事早就遺忘了結局,雖然那些故事註定都是被眼淚湮沒,但是詢問的那一刻,沒有人遲疑,沒有人猶豫,沒有人心有不甘,從千萬年前起,從望見彼此的時刻開始,就已經如此了。
多年後,柳彥澈一直再反覆追憶當時自己是怎麼回答的,卻永遠找不到一份清晰的記憶。他只記得,在模糊的淚水中,倒映著那人翩然的一笑,而自己只是在不停地點頭不停地點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第一次理解了自己母親當年的痴情,理解了為何僅僅為了一面之緣便將終身寄託。
拾起水燈的父親,一定也是笑著問了相同的話吧。
那時註定無法拒絕的詢問。
第二十章
“這是,這是答應嗎?”拉住柳彥澈的手,韓易之不敢置信地笑了,認真而小聲地問著,生怕他的回答象水月鏡花,稍微觸碰,就消散了。
柳彥澈在淚水裡努力張大眼睛,眉頭因韓易之言語裡的誠惶誠恐而蹙起了輕微的憂傷。看著這個因為自己而痛苦過,掙扎過,奮不顧身的韓易之,這個把自己身上每一根刺都溫柔地裹進心裡的韓易之,這個遍體鱗傷還是緊緊擁著自己溫柔地笑著的韓易之,他努力笑著拼命點頭,點頭,然後輕輕地伸手攬住韓易之的脖頸,深深地吻他。親吻他微涼的面頰,吻他帶笑的眼角,吻他高高的鼻樑,然後吻落在了他薄薄的雙唇上。
吻開始是蜻蜓點水的,像是嬉鬧似的,一下下的,帶著故意的頑皮。爾後,彼此的氣息卻開始逐漸混亂了,開始毫無章法地深深親吻,混亂地摩挲著彼此,半帶暈眩半染迷醉與對方唇舌絞纏。已經談不上技巧,腦海裡也沒有了念頭,呼吸都開始被遺忘,肺腔的空氣漸漸稀薄,卻越貼越緊,越吻越深,似乎就要這麼窒息在這個吻裡。
“啊……”突然推門進來的人顯然是被眼前的場景駭住了,手裡端的盤子差點翻了過去。
“啊,綾曉姐……”韓易之哽了半天,好不容易漲紅著臉憋出了句話,一手攬著窘得把臉埋進了自己胸口的柳彥澈。
“啊,我……”綾曉也尷尬地不知所措,低頭看看手裡的湯藥,連忙道:“我是替凝霜送湯藥過來的,那個,我,那個……”綾曉紅著臉左右看看,將托盤放在了眼前的桌臺上,而後低頭道:“我出去在院門那裡守著,不會有人來打攪的……”
說著,綾曉就逃也似轉身退了出來,將門在背後緊緊閉上。
“咦?你這是怎麼了?”
剛走進院子端著粳米粥和幾份蒸食的凝霜,一臉疑惑地看著門口那漲紅了臉的綾曉。
“沒,沒事……”綾曉想笑著擺擺手,可是話音一出口就被哽咽擋了回來,眼淚順著面頰開始不停地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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