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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曉姐,你的法子究竟是什麼?”
綾曉深深看了韓易之一眼,低下頭去,用僅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道:“我去頂罪。”
第二十三章
從楊府後門走出來的時候,已是子時。夜風帶著初秋的陰冷在長長的甬道中呼嘯來去,來帶寒雨的前兆。
韓易之緩慢地挪動著步子,臉色映著昏黃的月色愈發悽惶,雙眉滿鎖愴然。
綾曉淡然的微笑依舊映入眼簾:請不要再勸我,我們都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而這個除了我和凝霜,沒有人可以頂下。就請讓我去吧,至少,我可以擁有一個原因,一個讓他記在心上的原因。
終於,所有的人都同意了,都只得答應了。只有凝霜,綾曉請求他們一定要瞞住。
看著決絕的綾曉,韓易之也終於明白了,她對於柳彥澈的心和自己是一樣深重的。
“韓易之,把彥澈少爺帶出來之後,他就拜託你了,拜託你了。”
她就這麼,將她心裡最重的人,交付給了另一個人。
韓易之點頭,又再點頭,垂目斂住了滿眼的刺痛。
穿過幾個巷口,耳邊逐漸傳來人聲鼎沸,正徽街上依舊人聲鼎沸,買醉的書生靠著街邊續著黃粱一夢,濃豔的歌姬一遍遍撫著琵琶逢迎著來往的賓客,子夜已過,而醉生夢死的夜晚不過剛剛拉開序幕。
韓易之抬頭地望著不遠處的客棧,定了定神,大步地走了過去。
“易之。”
剛走到門口,韓易之卻被熟悉的聲音喚住了,一回頭髮現是神色凝重的琴音。
“琴音姐……”
韓易之剛要向琴音解釋自己外出的原因,卻被琴音打斷了:“易之,別回客棧了,這就跟我走。”
“怎麼了,去哪裡?”
琴音一面拉著韓易之快步走著,一面道:“我們可能還是要留在芩州幾日,有人已經安排下了住處,我們會暫時住在那裡。”
韓易之跟著琴音的腳步,卻感到琴音拽著自己的手格外的使勁,他望了望琴音,低聲道:“為什麼?”
琴音抿了抿嘴唇沒有回答。
“琴音姐,為什麼?至少讓我知道為什麼?”
“易之,你現在還是別問了,”琴音緩了幾步,低頭道:“因為,很快,你將知道一切。”翌日,午後
身負鐐銬的柳彥澈一步步走下臺階,而後一個踉蹌又被衙役重新鎖回了芩州府的牢房。
柳彥澈跪倒在透著潮冷的地面上,直到膝蓋冷得發疼,才慢慢爬起來,靠著一處鋪著些許乾草的地方坐了下來。
從昨天傍晚開始,柳彥澈就覺得自己無法令意識清醒起來,太多的畫面相互交錯著,浮滿了殷紅的沉滓,他想一個個細細拼合起來卻無能為力。即使今日公堂上,面對那些咄咄逼人的質詢,也無法回答一字一句。
柳彥澈將頭靠著身後潮溼的牆壁,微微閉上了雙目。似乎是因為一切發生得太急促了,自己真的反而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只記得那個晚上,自己是準備好了一切,要去見韓易之的,要和他一同離開這個州城。耳邊還是那溫軟的聲線,講述著那些陌生美麗的遠方。
真的以為這次可以離開了,帶著娘,帶著自己,跟著那個長滿心底的名字,一起離開。
給子軒留了一封長信,給那個叫楊策的天敵也留了信,懇請他照顧那個兩個陪伴了自己多年的丫頭。而那個陪著楊策的朋友,就不用擔心了,他有楊策就夠了。
最後,就是再去見見自己的父親。無論如何,仍舊是生自己養自己的人。
看到父親的一刻,硬了很久的心依舊是軟了下來。面對這樣病弱的父親,面對他一遍遍懇請的諒解,心終究軟了下來。
眼前剛恍惚躍現父親蒼老的面孔,一陣劇烈的頭疼就讓彥澈完全不能再想下去了。他把臉緊緊貼在牆上,希冀那一點點冰涼可以緩解這一陣陣的頭疼。
而眼前,那片鮮紅的顏色,再次出現了,佈滿了雙眼,即使閉目也無濟於事。
那不是火焰般的紅色,而是一條陰冷的,散發著腐爛氣息的紅色河流,波瀾中掩藏著無數致命的暗湧,隨時準備捏碎你的喉骨。
母親過世的時候,數十天,眼前就只看得到這條紅色的河,自己彷彿能感到那冰冷入骨的水流潺潺,聽見它們一遍一遍地歌唱。
殺戮。是它們遺失的所有字句的內容。是的,殺戮。
柳彥澈使勁地用雙手按住自己的太陽穴,咬著牙抵抗著腦海中那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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