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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原來早有暗示了。
我們抵達宴洲島的時候天已放晴,島上的空氣很清晰,與我們平日裡在車水馬龍的城市裡所呼吸的渾濁的空氣有天壤之別。
你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地開始觀察起周遭的環境。
島上民風淳樸,雖然人煙稀少,但是我們看到的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樸實的笑容,他們的面板黝黑,看得出是常年日照的結果,然而他們的眼神中卻蘊含著一些在喧囂的城市裡找不到的東西。
宴洲島是一個長三公里,最寬處四百米左右的小島,我揹著大大的揹包跟在你身後漫無目的地走著,你一路都十分沉默,如果不是在我跟不上你的時候你會停下來等我,我會以為你幾乎忘記了我這個人的存在。
島上有一片很大的西瓜田,正是西瓜成熟的時候,有幾個小孩在田裡跑著,我只覺得這個場景無端地叫人感動,鼻子一酸莫名地就溼了眼眶。
你走到我的身邊停下來,輕聲說:“這些小孩子是來偷西瓜的,其實也不叫偷,因為都是自己家種的,不過大人們想把大的、好的運到岸上去賣,把小的、歪的、被水泡過了的留下來自己家吃,這個島上的地是沙地,種出來的瓜特別甜。”
我驚訝地看著你,我真的覺得很詫異,你怎麼會曉得這些事情。
你轉過頭來看著我,眼睛裡仍然泛著那層瓷器般的微藍光芒,你微微一笑,再也不肯說下去。
那個時候的我,是沒有“愛情”這個概念的,在我的成長過程中,所有的老師都對我嘖嘖稱讚,死哦有的同學都覺得我枯燥乏味,我將最美好的青春全部貢獻給了那一本本四四方方的教科書,一切都源於從小耳濡目染受到的教育——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你的出現,就像是推開了荒蕪青春中的一扇窗戶,讓我知道了世界原來比書上描述的要寬廣得多,無限得多。
晚上我們住在一家小小的旅店裡,我洗完頭髮出來吹風的時候,看到你在走廊上抽著一根菸,你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寂寞。
我正準備安靜地離開,不打擾你的時候,你伸手招呼我過去。
那天晚上我們聊了很多很多,最後你對我說:“我每年都會來一次宴洲島,所以對這裡的一切都很熟悉,但那是你知道為什麼我每年都來嗎?”
我仰起頭看著你,你看向遠方:“我小時候,爸爸媽媽每年的結婚紀念日都會來這裡,因為他們是在這裡認識的……”
你側過臉來對我笑:“可是後來,他們很少一起出現了。”
'三'
我們在島上待了三天,你像個帶著妹妹過暑假的哥哥一樣將生平所知傾囊相授。
你教我捉甲魚,島上的甲魚很多,經常可以一晚上捉一桶,可是你真的是個很奇怪的人,捉來的甲魚你全部都放生了,我大惑不解,你卻說:“重在過程。”
島上的蘆葦很多,你揹著你的單反相機給我拍照,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鏡頭後面那雙眼睛是你的,我就會手足無措,擺出來的姿勢僵硬,笑容扭曲。
雖然不是個合格的模特,但我卻是個天生的攝影師,我給你拍的照片每一張你都很喜歡,每一張你都讚不絕口,你的小善良大大地滿足了我的虛榮心。
給你拍的所有照片中我最喜歡那張抓拍的,我跟在你後面走,你回頭看我之前,咔嚓一聲,我摁下了快門。
只看見你的白色T恤,看不清楚你的臉,這張照片後來被我沖洗出來一直放在我的錢包裡,很多人問我這個背影是誰,我總是笑而不語。
我們臨走前的那個晚上,在水邊散步,我很意外地看到了螢火蟲。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螢火蟲,在黑暗之中明明滅滅,我像個無知的孩童興奮得大叫,黑暗中我看不清楚你臉上的表情,你拍拍我的頭,笑著說了一聲“白痴”。
你的手掌揉在我的發叢裡的那一瞬間,我真希望我有那一把神奇的剪刀,能將這個片刻從我們的人生中剪輯出來,放到一個小盒子裡珍藏起來。
也算是良辰美景吧。
那天的後半夜下起雨來,我竟然很不爭氣地感冒了,到了次日出發的時候,我昏昏沉沉地一腳從樓梯上踏空,若不是你眼明手快抓住我,只怕我就要摔個半身不遂了。
你探了探我的額頭之後蹙著眉說:“發燒了。”
全身痠軟無力的我在車上吐了好幾次,最後終於什麼都吐不出來了,你攬過我的頭靠在你的肩膀上,小心翼翼地餵我喝水。
我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愛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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