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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宗澤這般態度,很明顯和自己是懷著一樣的心思。錦瑟愕然片刻便恍然低頭一笑,完顏宗澤從來都不把禮數規矩放在眼中,燕國對女子改嫁原便不似漢人那樣牴觸,加之皇帝又早已令他寒心,倒是陳彥謖頗得完顏宗澤尊重和親近。完顏宗澤原本對皇后這個母親頗有些微詞,可隨著阿月公主回來,瞧著姐姐一日日開朗明媚起來,他心裡的那些不滿和積年的怨憤已散去,加之近來發生的事情也都叫他認識到金皇后這些年的不易,他心中除了更加敬愛自己的母后,又多出了許多對早年自己年輕氣盛,拿母親洩憤這種幼稚行為的後悔和羞愧來,他如今會這般積極地促成此事倒也合情合理。
錦瑟原想著作為兒子,完顏宗澤就算是恨了皇帝,對母親改嫁也會牴觸,不想他倒想的明白。那陳彥謖既肯為皇后終身不娶,此刻又到了這裡,也不是個拘泥於世俗眼光的男人,這般看,只要金皇后願意,此事便沒什麼不能行的。
這般想著,錦瑟心一樂,倒是衝散了方才因瞧見皇后受盡折磨的那股憤恨和陰鬱來。
見陳之哲聽了完顏宗澤的話目光也盛亮起來,有了笑意,又觀阿月公子詫然地瞧了眼完顏宗澤,背過身去抹淚,錦瑟便知他們是達成了共識,聽聞那邊琴聲飄忽,顯是彈琴之人入了禪院,錦瑟勾唇一笑,方道:“母后可是忍過了這幾日便能於常人無疑了?”
“皇后只要熬過這些天身體中的毒便驅的差不多了,此後兩三個月只需繼續配合診治便可以擺脫福壽膏之癮,可這福壽膏對人的影響卻是終身的,身體中的毒雖驅,可心中之癮卻一生相隨,需要皇后畢生剋制,再不碰此物。倘使不慎再沾染,再想戒除便是難上加難。”
陳之哲言罷,完顏宗澤便蹙了眉,錦瑟也微微變色,只想到皇后的性情堅毅,此次沾染福壽膏也是不妨之下遭人算計,依她的性子,康復之後必定可以抵制住心魔和誘惑,便又疏散了憂慮,道:“這福壽膏如斯霸道,著實令人驚心,陳先生難道就沒有什麼法子減輕些母后的痛苦?”
錦瑟自然明白陳之哲會盡心盡力為皇后醫治,會有此問也不過是瞧見皇后那模樣太過心疼罷了,話落便覺問的不妥,倒好似不大信任陳之哲一般,不由又歉意一笑。完顏宗澤見此,抬手撫上錦瑟微涼的手,眸光漸暖起來。
陳之哲也不在意,只嘆了聲,搖頭道:“健康的人陰陽平衡、氣血充盈。而吸食了福壽膏後,損耗脾腎的陰氣,引起陰陽失調、氣血虧損,造成溼濁內生,全身各通路堵塞,進而阻塞心竅,損害大腦。所以要戒除福壽膏便需調節陰陽、通心竅,我每日都會為皇后施針,熬藥,助娘娘早日康復,可關鍵還得看娘娘自己的意志力。”
此刻的禪院中,陳彥謖已進了院落,可他尚未靠近禪房,便聽裡頭傳來磕碰之聲,接著是一聲宮女的低喚,他心一緊,琴聲驀然如刀割斷,本能地邁步慌亂地趕了兩步,可接著他便又生生頓住,提聲道:“我不進去……”
他言罷還有無盡的話想說,可耳聞屋中突然陷入了死寂,連先前聽聞的那壓抑的痛吟聲都不見了,豈能不明其中緣由,因明瞭,知曉這麼些年不曾改變的,默默守著一顆心的並非只有他一人,心頭便更銳痛起來,眼眶驀然一熱,卻是無法成言。
復又怕裡頭人因壓制而自傷,他便再不多言,只又默默撥弄起琴絃慢慢退出了院子,卻也不曾走遠,就在院外隔著一道院牆貼牆坐了下來。
屋中皇后聽他來了又去,鬆了一口氣卻也淌落了兩行眼淚。一旁伺候的冬青見皇后手中捏著一根粗陋的木髮簪默默落淚,不由也心酸掉淚,這些日主子雖曾歇斯底里,精神崩潰,可她卻也未見主子掉過一滴眼淚,沒想到如今只一句話主子便如此垂淚,難以自持……可瞧著那琴聲分明勾走了皇后的心神,分散了她的痛苦,又見皇后垂淚的眼眸熠熠閃光,又有了神彩,人也似精神了極多,冬青便又抹掉淚,在心中默默祈禱起來。
四日後,皇后終於熬過了最難的幾日,順利回宮,雖人消瘦了極多,但精神卻是大好。且因皇后消瘦之態,百官便也當真相信皇后是聽聞太后死訊病倒在了萬佛寺,對皇后純孝賢淑盛讚不已。
錦瑟因此也覺大鬆一口氣,她和完顏宗澤剛從宮中回府,換了常服,白茹便道永康求見,已在外頭侯了一會。錦瑟琢磨著怕是宋琪永一案他查出了什麼,便隨完顏宗澤移步明間,片刻永康,知兩位主子從宮中回來必定也累了,便也不多囉嗦,直接便稟道:“宋琪永一案果然另有乾坤,奴才查出那和宋琪永爭搶收購蠶絲的胡家原便是宣城世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