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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地鮮血怵目驚心得紅,屋內的火爐不知何時滅了,冷風嗖嗖地自門外吹來,刺骨得冷。馮清蓉看著地上兩具屍體,想哭哭不出來,想叫叫不出來,只傻傻地站在那裡,痴呆了一般。
那樣淡泊孤傲的清茉,如弦,斷了。
那些促膝談心的夜晚,如煙,散了。
70
70、風雪故人 。。。
身邊有人走來走去,熄滅的火爐重新燃起來,滿地的鮮血已清理乾淨,整個屋子又恢復成原狀,仿似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樣,只除了空氣裡瀰漫的血腥味。
馮清蓉蜷縮在軟椅上,灰色的棉毯將自己從頭到腳圍得嚴嚴實實。她聽到自己冷冷的聲音,“你明知道我不姓馮,怎麼會是姐妹?”
如此冷漠,如此淡定,如此平靜。她怎會對清茉說這樣的話?若是當時換種語氣,清茉是不是會念及姐妹情意而放棄自殺的念頭。
可是,她只是不想馮清茉成為史聞達要挾自己的軟肋而故意這樣講的。不管清茉出於什麼目的,她總記得寒冷的冬夜,昏黃的燭光,那些寂寞的日子裡,清茉曾給予她的溫暖與親情。
夜色終於層層漫漫地籠罩上來,莫離點燃蠟燭,將厚重的窗簾拉上,漫不經心地說:“門外計程車兵已散了,聽說老夫人跟大少爺可能會在西郊楚家的別院裡,要不要將他們接回來?還有莫尋他們來信,已在回京路上,過個三五日也便回來了。臨近年關了,府裡的人手不夠,這時節下人難找,還得儘早打算才是。”
還有很多事要做,哪裡有時間容她哀傷後悔?況且,再後悔,人死了還能回來嗎?馮清蓉直起身子,問:“史大人跟史夫人的後事交給你跟莫棄了,好好裝殮了,尋一處風水好的地方葬了吧。史大人是孤兒,並無親戚故交。不知現在,馮家還有人在嗎?”
莫離愣了一下才回答:“馮統領一個月前死在宮亂中,馮太傅病重不治,馮夫人吞金自盡,馮大少爺一家以及另外兩位側夫人均收押在監,馮美人被打入冷宮。”
這陣子,她有意禁錮著自己不去聽外面的任何訊息,以為不聽就不會發生。卻原來,馮家早就散了。
也沒有人替清茉送行了。且不管史聞達自殺是因生路已斷還是情深追隨,也不管他臨死前說的那番話是真是假,反正有他一路陪著,想必清茉不會害怕孤單。
出殯這日,天氣晴好,莫離差人在京郊選定了一處依山傍水的地方。馮清蓉本想將他們送至城外,卻在府門口,就被莫棄攔下了。
馮清蓉並未多加堅持,倒是在門口站了好一陣子。
門樓上的積雪尚未化盡,太陽照著,一行行的雪水順著屋簷流下來,一滴一滴在門檻處積成個水窪。
街面上的店鋪相繼開門營業,又能聽到人們中氣十足的問安聲,頑童也開始在馬路上嬉鬧起來,沉寂月餘的上鎬城終於顯出了勃勃生機。
馮清蓉放下手中厚厚的帳簿,起身,在廊下來來回回兜著圈子。管家躬身候在旁邊,大氣不敢出一聲。
“如今還按著慣例來吧。當務之急,你再招些下人來,將軍府邸也該有將軍府的樣子。新招的人,務必讓莫離看看。”
“是,夫人。”管家唯唯諾諾地退了下去。
馮清蓉仍是緊鎖著眉頭,莫棄前日去西郊打探過了,老夫人並不在那裡。莫離亦託人到監牢遊說,可獄卒說,死牢裡的人不讓探視。
或者,進宮去求皇上,也許能有轉圜。畢竟,昔日,她答應過馮清平,會保大嫂及侄兒一命。可是,怎樣進宮呢?如今,宮門把守更比以往嚴上幾分,趙霆不在家裡,她又不認識其他官員,如何才能傳話給皇上?
馮清蓉正思量著,見莫棄帶著幾位風塵僕僕的壯漢自憶馨苑門口走來。馮清蓉急步迎上去,柔聲道:“你們辛苦了,我替將軍謝謝你們。”說罷,欠身施了個萬福。
那幾人慌忙跪地,齊聲道:“屬下不敢。屬下見過夫人。”
“快些請起,你們在外那麼多年,總算平安回家了。”馮清蓉轉向莫棄,道:“帶他們下去歇息吧,有什麼話,以後再說。還有,請濟世堂的神醫來瞧瞧,別留下什麼傷病。”
莫棄露出古怪的表情,忸怩道:“我帶莫尋他們下去,莫語讓半夏姑娘照顧吧。”
這裡還有一位女子?馮清蓉逐個打量一番,才認出當中身材矮小的那個果真是位女子。枉她以前常常易容成男子,卻不知真正的易容就是根本忘卻自己的女子身份,完全把自己當作男兒郎。
馮清蓉拉起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