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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空蕩蕩的。梅姨去鄉下探親了。遲宇新將幾道菜端上桌子,替何可人盛了飯。何可人卻拿了一瓶酒出來,她開了酒,拿了兩隻杯子,替兩個人都斟上。
何可人抬頭望著遲宇新不甚開心的模樣,笑,“我是無酒不歡。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也不多說,在她對面坐下來,抿了一口杯中的酒。何可人睡了一覺之後,臉色總算是好看了許多。不過,也總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她抬起酒杯,與遲宇新的酒杯輕碰,“我做夢夢見何光耀和尹芬了。”她若有所思,目光有些飄渺,沒了著落點,“她如果沒有遇到何光耀,應該不至於到這個地步吧?”
這個她,自然是指何光耀。
遲宇新喝了一大口,才開了口,“她如果沒有遇見何光耀,或許會好,也或許會更糟。人生的路,都是自己選擇的。當初她知道何光耀並不愛她卻執意要嫁,就應該做好最壞的準備。”
再簡單不過的道理。
尹芬選擇了何光耀,輸了這一生。
何可人低眉,“你選擇了我,所以要揹負著那樣的罪孽,甚至連自己的孩子都沒有。這個選擇對你來說,太殘忍了……”
遲宇新聽出她的害怕,凝視著她,伸手抓住她的手,“我清楚明白我選擇的是怎樣的道路。也更明白,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我不會做捨本逐末的事情。更何況,我對孩子,本來就沒有執念。吃飯吧……”
何可人看著遲宇新的眉眼,狹長雙眸,波如刀片的唇。十年的陪伴。是誰說的,愛情的開始原來是陪伴。
而他給的,是十年,自始至終,都在的溫柔。
不。或許還更長。
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到最後,還是低了頭,沉默地喝著酒,吃著菜。這一晚上,她喝了很多。遲宇新也不攔著她,由著她喝。
等吃完飯,遲宇新收拾了筷子。何可人跌跌撞撞地走到客廳裡,臥倒在沙發上。她翻了個身,開啟電視。電視里正在放著MV。白色連衣裙的女子赤腳走在田野之中。
Just…close…your…eyes;
The…sun…is…going…down;
You’ll…be…all…right;
No…one…can…hurt…you…now;
Come…morning…light;
You…and…I’ll…be…safe…and…sound。
最近不管在那裡,總會聽到這首歌。她側著身子,伸手勾了抱枕,摟在懷裡。視線有些朦朧。她跟著那歌聲一起唱起來。
遲宇新將碗筷收拾好,從廚房出來的時候,便看見這一幕。客廳裡沒有開燈,只有電視螢幕的光映著,她的臉就在這光與影之中。她隨著那金髮白膚的女子一起唱著那首歌,那聲音裡還帶著醉意,跟貓爪一樣輕撓著自己的心臟。
他走過去,輕嘆,“回房間睡吧。”
她卻猛地直起身,杏核眼緊盯著他,似要看進他的心底裡。她的身上都是酒氣,混著她的體香,撲向他。她的胸脯隨著她的呼吸微微起伏著。她沒穿胸衣,只穿了一件黑色吊帶的睡裙,領口開得很低,那一塊白希的起伏,勾人無限遐想。
“遲宇新,我有罪惡感。我不想要你為我的錯誤買單。這是我的過錯,不是你的。這不是你該承受的結果。”她的眼睛很亮很亮,雖說醉了,卻還是保持著殘存的理智,條理清晰。
她不喜歡躲躲藏藏,有話就要說出來。這一點,倒是讓他覺得安心了些。
遲宇新也不躲開她的視線,由著她看。“你到什麼時候,才可以不要把我和你,分開來看……”
低低地,婉轉地,慨嘆的聲音。
她怔了怔,黑白分明的眼睛很亮很亮,彷彿隨時會落下淚來。她伸出手去,撫上遲宇新的臉。手指在他的臉上油走著,“我什麼都給不了你。所以總覺得很惶恐……”
“不是給了我你這一生了嗎?”
“不夠呀……”
“夠了。”
夠了。他所需要的,只要是她在他的身邊,就已經夠了。
在十年前,他就已經瞭解一切,就已經明白此後自己可能永遠不會擁有的是什麼了。可是,又有什麼關係,他需要的,只是她而已。
顧錦言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腳邊上全是空酒瓶。他從口袋裡翻出一個錄音筆。開啟錄音,耳邊便傳來何可人的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