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部分(第3/4 頁)
這是多麼可笑的一個詞,她秦箏從沒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會背上了這樣一個罪名。可是當她在城外被常遠攔截下的那一刻,她便再也逃不開這樣的汙名。
原本應當被金蒙所殺害的永禎將軍,幾次三番地出現在金蒙皇宮中,隨後金蒙便一反常態地打破了僵持的局勢,大敗永禎。對於這一切,人們只能相信一種可能,那便是秦箏已經投靠金蒙,背叛了永禎。
“常大哥,我是不是真的錯了?”冰涼的手無意識地抓緊了常遠的手臂,秦箏用被淚水模糊了的雙眼看著常遠,悽悽地問道:“我,害死了師父……”
她是不是真的害死了一直疼愛自己的師父?
在最初看到軍報的那一刻,在她感覺到字裡行間所流露的得意的時候,她是怨著寒子禕的,可是下一刻秦箏卻發現他的臉上沒有絲毫喜悅,而是愈加地低沉陰霾,她便釋然了。兩軍對戰,你死我活,誰也沒有資格要求誰放棄生機坐以待斃,寒子禕只是做了他該做的。
自那日一番長談之後,秦箏便有意無意地同他疏遠了距離,在軍事部署方面更是刻意迴避,寒子禕大概也明白她的顧慮,在她面前從不提戰事。於是,直到噩耗傳來的那一日,她才知道寒子禕竟然兵行險招,出動了北地的所有兵力來衝破永禎的防線。
這樣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打法極為兇險,一旦此舉失敗,那永禎便能夠藉此一役長驅直入,到時候內外夾擊之下金蒙斷無翻身的可能。但偏偏這一仗金蒙勝了,或者說是寒子禕勝了,因為他大概算到了狂妄自大如君非寧,對於北方的戰事早已失去了耐心,如今的他定是將大部分兵力放在攻打金蒙都城方面,而北方戰場只留了一個看上去雄壯的空殼子,只求震懾金蒙不敢回撥兵力支援都城,這樣他便可以慢慢地耗光金蒙都城的戰需,然後用最小的傷亡取得勝利。只是寒子禕先一步竟會看穿了君非寧的心思,輕鬆地奪回了北地的控制權。
原本,她應當高興的,畢竟她一直不希望看到寒子禕戰敗,可是她卻沒有料到,寒子禕的得勝是以自己的師父戰死為代價。
當她看到那令人從骨子裡發冷的白縞,聽到街上不時傳來百姓的哭聲,秦箏第一次有了這樣的念頭:也許,她真的是背叛了自己曾經信仰的一切……
“不是的,不是你的錯。”常遠狠狠地將秦箏擁在懷裡,有力的雙臂緊緊地箍著她,彷彿這樣就能將她的內疚和自責逼出體外。
“是的。”蚊蚋般的聲音自常遠懷中傳出,聽得他愈發心疼,“如果我沒有提醒寒子禕去揣摩君非寧的心思,師父就不會死。”
“秦箏你別這樣。”驚覺懷中的身子此時竟然冰冷一片,正瑟瑟地抖著,常遠連忙脫下自己的衣裳將她裹著,搓著她的臉頰和雙手,“你師父不會怪你的。”
“會的,他會怪我。”固執地搖頭,秦箏的淚吧嗒吧嗒打在常遠的手背上,“師父那麼疼我,到頭來卻因我而死。而我除了在這裡哭,竟然連替他上柱香也不能……”
常遠輕輕拍著秦箏的肩哄著,卻再也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此時此刻,所有的安慰都是那樣的蒼白無力。他能夠明白秦箏的感受,當年的他在宮中聽聞師父的死訊,總是有千般哀思卻也無法祭奠,只能在迴廊的角落裡偷偷哭泣。縱是這麼多年過去,每每想起當時的情景,他心中仍是忍不住感到遺憾。
望著被風吹起的素縞,常遠的心中暗暗有了計較。
入了夜的王府比白日愈加寂靜,廊簷上高掛的白色燈籠被風吹得搖搖晃晃,燈影在牆上地上不斷晃動,給原本肅穆的靈堂添了幾分鬼魅之氣。
一架輪椅停放在靈堂的左側,上面卻空空的,白色的身影正癱坐在一旁的蒲團上,挺直的腰背看上去有些勉強和吃力。
“你到底是來了。”墨臨淵沒有回頭,好似不曾覺察她的到來。
“嗯。”秦箏輕輕地應了一聲,聽著外院那漸遠的喧鬧聲,緩緩地上前幾步跪在他的身邊,“師父無妻無嗣,我……我是他唯一的徒兒……自然要……為他守靈。”
秦箏看著前方那被高高供起的靈位,還有後面那月白描金的骨灰罈,不由得哭出聲音。
她的師父,他是那樣地寵愛自己,將畢生所學毫不吝嗇地傳授與她。可是這個曾一招一式教她使劍的人,這個曾經單手就可以將她高高抱起翻跟頭的人,如今卻化作細細地白灰,委身於這個小小的罈子中,再也不得施展。
她深深地俯下/身去,用力地叩首,隨著額頭撞擊石板的聲音傳來,秦箏身前的地面上被淚水打溼,點點溼跡被風吹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