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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重新開始?你聽說過一個做到一半的夢還能繼續夢下去的嗎?”
“你就把我們之間的一切只當成一場大夢?”
“不是嗎?但凡是痴心妄想的,都是夢。”
他臉色黑下來,“痴心妄想?在你眼裡,我就只是在痴心妄想?”
忍不住苦笑,“怎麼會呢?從來痴心妄想的都只是我。從前年輕還會幼稚,現在老大了,才看得透徹,不是我的,我不會再奢望。”
“只要你點頭,我就是你的。”
我一直看到他眼睛裡去,“何必呢?方初,你不是個受委屈的人,所以即便真得很有天分,但,還是沒法把苦情戲演到逼真。很晚了,如果今天你還回A大我那裡住,我們現在就回家好嗎?如果你不打算回去了,我就自己下山。”
他惡狠狠地看著我,“你當我在演戲?”
我笑,“是不是我當,你自己清楚就好。”
“你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我跟你說想重新開始,是真的。你不信?”
“我信。”
“你答得太快了。”
“你問的也太溜了。”
“要怎樣你才能感受到我的誠意?”
我嘆氣,“方初,沒有必要,真的。”
他素著一張臉,“我不信你真的不再愛我了。”
“那怎樣你才能感受到我說這些話時的誠意呢?”
他怒了,“你根本就沒有誠意,我怎麼感受?”
“我一百二十分誠意,真的。”
“那麼你告訴我,你到底還愛不愛我?”
“我……”
突然間覺得如骨鯁在喉,那麼簡單得幾個字想要吐出來,竟是無比艱難。
“為什麼不說?你倒是說啊?痛痛快快告訴我,說你不愛了,很簡單,怎麼不說?說不出來是不是?”
我張口結舌。
說真的,我真的不愛了嗎?
若真的不愛,那我這些年的噩夢,又算什麼?
可若是愛,我還有什麼資格說愛?
第 34 章
方初把我丟在山頂,銀灰跑車噴著尾氣揚長而去。
我在寒風裡站了很久。
沒有星星的寒夜,腳下整座城市燈火閃爍的像個宮殿,而我一個人在黑漆漆的山頂,孤零零的。
心裡還是有些委屈的。
他真的就這麼把我丟在山頂不管了。
這麼冷的冬天,我只穿了件薄薄的羊毛大衣,靴子無法抵擋的寒氣自腳底竄上來,一直冷到心裡。
往日的時光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湧上來,鋪天蓋地。
彷彿又看到那個似笑非笑的少年微揚著下巴倚在門上,破爛肥大的牛仔褲,黑色T恤上張揚的圖案,一舉手一投足,散發的都是無法掩飾的貴族氣。
他說錢淺,做我女朋友吧,我們在一起會非常合適。
那麼自信,不矯情,不造作,自然的就好像在說,一起去吃飯吧,這家的泰國菜很好吃。
那是2003年6月13號。
過去這麼多年,我始終很清晰的記得那個日子。
那天是A大的大四畢業慶典。
剛剛參加完慶祝演出,他出演學生會壓軸大戲小王子,剛剛離開小狐狸回去他的星球找他的玫瑰花。
那句臺詞是怎麼說的?
有一朵花,我想,她把我馴服了。
在曲終人散的後臺,他淺淺笑著問我,錢淺,我被一朵蒲公英給馴服了,怎麼辦?
他一直說我是他的蒲公英,美麗,高傲,可若不小心翼翼呵護,一吹輕易就散。
那麼脆弱不堪。
可我喜歡蒲公英。
飛上天空的蒲公英的世界,天高地遠。
不知站了多久,天空開始下雪。
我站在風雪裡,雙腳開始僵硬。
山頂的風很大,雪花在半空裡盤旋起舞,像一場華麗的午夜盛宴,只是我站在這狂歡的精靈中間,卻顯得無比突兀。
好冷。
不由苦笑,再站下去,我想我就得變成雪人。
於是拿出手機,僵硬著手指調出肖慰的電話,剛要撥,身後響起刺耳的剎車聲,明晃晃的車燈閃爍著罩住我。
方初怒氣衝衝的衝上來,“幹嘛還不走?這麼長時間,我把你丟下你就任我丟嗎?怎麼不叫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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