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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喬擦了擦汗,對於周衍能這麼輕鬆地騎車上坡感到很嫉妒,於是故意清了清嗓子,說:“因為你的眉毛。”
“眉毛?”
“嗯,”她故作深沉,“愛尿床的孩子眉梢這裡都有點參差不齊……”
“真的?”
“不信你看我的。”說完,她把臉轉向他。
“你很整齊。”周衍不得不承認。
“是的。”每週都要修一到兩次,會不整齊嗎?
“很神奇……”他似乎真的相信了。
知喬很想笑,但還是忍住了。
“剛才說到哪兒了?關於尿床?”他繼續說。
“沒錯……”
“然後第二天我那尿不出來的毛病就好了,儘管醫生覺得很奇怪,但還是讓我回家了。不過後來我發現這給我留下了一點後遺症……”
“什麼……後遺症?”知喬用力踩下左腳的踏板。
“只要聽到我哥放的那首歌,我就尿不出來。”
“什麼歌?”知喬用力踩下右腳的踏板。
“披頭士的‘Yellow Submarine’。”
“……”她抬起頭,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的側臉,說不出話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腳踏車由於失去了動力,倏地向後退去……
“啊!”
在尖銳的慘叫聲中,知喬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五(中)
在摔倒前短短的一秒鐘之內,知喬曾經想過周衍會有什麼反應。
錯愕、驚慌、幸災樂禍、或是不耐煩……哦,她想過很多種,但是她都沒有猜中,因為她驚訝地發現,當他蹲下身子看著她的時候,竟是一臉的……憤怒!
他抿著嘴,皺起眉頭,看著她左膝上、手肘上那些殷紅色的傷口,儘管他什麼話也沒說,但她覺得,如果自己還不算太蠢的話,那麼他臉上所有的一切組合起來之後的確應該被稱為——憤怒。
“……能站起來嗎。”過了幾秒鐘,他開口說。
“應該可以。”她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那你站起來試試。”他仍然抿著嘴,表情嚴肅。
知喬吁了一口氣,試著從地上站起身,左膝以及腳踝處傳來的劇痛讓她不禁低叫了一聲。
然後,她感到自己被一股力量扶了起來,原來是周衍。他彎下腰檢查她的傷口,滿臉凝重,就好像她做了一件多麼不應該的事。
“對不起……”她直覺地開口,“但我覺得我應該可以堅持到最後。”
他看了她一眼,說:“你剛才也說自己‘應該可以’站起來。”
她窘迫地扯著嘴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來給自己脫罪。她想到了他憤怒的原因——在這樣大好的形勢下,她卻受了傷,以至於前途未卜——這當然讓他很憤怒!
想到這裡,她不禁又懦懦地說:“對不起。”
周衍卻抓了抓頭髮,顯得坐立不安起來。他先是盯著她的傷口看了好一會兒,接著來回踱了幾步,顯得很煩躁:“我……我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我的計劃裡沒有這個……所以……”
“對不起……”她越發感到窘迫,“我可能有點累了,所以思想沒集中,但我不是故意的……”
他看著她,定定地看著她,沒有表情。幾秒鐘後,他忽然開口說:“為了減輕重量,我放棄了急救包,所以現在……你必須冒著傷口感染的危險穿過這片雨林。”
“……”
他垂下眼睛,像是在思考,全然沒有發現知喬的驚訝。
那麼,他在煩惱的竟然是這個?
知喬很難控制自己彎曲的嘴角,但她還是儘量地控制著。她以為他總是以比賽為重,她以為為了能夠得到第一名他可以犧牲一切,她以為他根本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可是現在,在內心深處,她被他剛才那句看似平淡的話感動了。
他在自責不是嗎,因為她的傷口而自責,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就算傷口感染以致於要截肢也是值得的!(當然事後,在慎重考慮下,她發現這一點有待商榷……)
“膝蓋可以彎曲嗎?”他問。
她試了試,儘管很疼,但還是擠出一絲蒼白的微笑。
“看來你最好坐在我單車的橫樑上完成比賽。”
“但……我的車怎麼辦?”
周衍挫敗地低吼一聲:“是啊,規則是人和車必須同時到終點才算完成任務。”
他走過去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