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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撞在了床上。

這一撞，把帝妃肚中骨肉撞掉，也讓她心灰意冷常住普陀山潮音洞，每日與觀世音飲露論經，再不管俗世。

“當年氣的我險些提劍去砍了那賤人的頭，”嫦娥每每談及此事，便一副咬碎銀牙的神情，“不過後來我發現賤人走了一批又一批，砍是斷然砍不過來的，左右都讓那長生帝君傷了個徹底生不如死，我倒也落得看好戲。”

“說的極是。”阿祿隨口應著，拿著帕子將她茶杯濺出的水擦乾淨。

這兩位上仙分分合合時，她尚在尼姑庵吃素，自無特別感覺，不過順著嫦娥的話安撫罷了。

“哎，所以說，這情啊有人輕易得了便棄之如敝履，有人卻是拼死也求不來——”嫦娥也拿著帕子陪她擦桌子，“你說那鬼族太子本是赫赫戰功聲望極高，怎麼就偏要執意入凡塵歷劫。你說他去做一世凡人也就罷了，怎麼就偏和觀音那個童女勾搭上了，若是換了尋常女仙，王母娘娘定會樂得成全，可偏就是佛家子弟。”

“哎——”阿祿亦嘆了一句，接過桂花小仙遞來的糕點，把盤子放在矮几上，換了個姿勢，將紫藤躺椅弄的一陣亂響。

“你可不知道這幾日那殿堂上亂的，真是烏煙瘴氣。這不，天帝今兒個下旨了，”嫦娥捏起糕點，一口半個，“兩個永世為人，一日不散，便一日不得踏出凡塵。”

桂花酒正是入口，阿祿眉心不覺一跳，又隨她嘆了一嘆。

嫦娥走時，她也有句話沒敢說出口。

那對痴情男女被貶下凡的事，自己早她一步便知曉了，誰讓他們南斗六星君掌管著人間瑣事，兩個位高權重的人物下凡，自然他們幾個都要事先謀劃一二。

雖說這對苦鴛鴦有些冤屈，但天帝那句“一日不散，便一日不得踏出凡塵”卻做不得假。可堂堂鬼帝如何肯袖手不管，任由自己兒子做個普通凡人？兩個帝王反覆掂量下，拿出個據說兩全齊美的方案，便是由阿祿親自下凡去拆散這對苦命的小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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嫦娥酒量極大，就連一向自負的阿祿也不禁睡了半日，方才醒了七分酒。她再醒時，卻對上了司命那張姿色平平的臉。

這司命整日裡半陰不陽的笑臉，每每瞧著，便覺心頭突突，背生寒意……

她就始終搞不明白，怎麼就這麼個人，偏就位列她之前，得了個司命的美差？

“阿祿，此番歷劫，你我是躲不掉了。”司命星君靠在樹上，呼扇著他那個破扇子……

阿祿仍帶著三分醉意，正迷糊著，腦中卻還記得前幾日被他破口大罵的破事兒。

這廝一向陰狠手辣，前幾日大筆一揮便將她辛苦寫的功名冊勾去大半。她不過是瞧著那幾個投胎的冤魂做了三輩子乞丐實在可憐，偷偷給了幾個小官兒的命。誰想到被司命一瞧見，立時將她罵了個狗血噴頭，拿筆一勾，又給人家來了三世乞丐命。

哎，想她堂堂司祿仙姬＇霸氣書庫…www。87book。com＇，竟然寫個功名冊都不自由。

這才不過三日，她這氣還沒消乾淨，卻又見著了這冤家……

阿祿禁不住打個哈欠，抽抽鼻子，道：“依我瞧著，你這是自作孽救不得，方才給了別人三世的乞丐命，這就遭了報應了？”

司命，道：“報應？那幾人前世嗜至親害幼童，能做乞丐便是寬待了，”他聲調平平，卻隱了幾分笑意，“天帝御旨，你我今日便要啟程。”

今日？

阿祿無言。

鬼族太子殿下，自成年來所納妃妾無數，竟比他老子後宮還要豐盈。也便是這位仁兄，偏偏一拍腦袋入了人世，投了個好胎取了個凡人老婆。可巧的是，這凡人亦不是普通人，乃是普陀那位觀世音坐下的童女良姜。

這本是他造下的業，與她有何干系？

說實話，若非這萬千年練就的一番淡泊心境，只怕自己此時早點上個炮竹，大肆慶祝了……說起來，還真要怪司命多事，生生將二人命薄從頭到尾翻個清楚，才讓天界眾人發現前世的這段姻緣裡，還有另一個人。

不用說，那個倒黴的就是自己。

她雖成仙萬年，對這凡塵最後一世尚有些記憶，細細算來，自己之所以在這段姻緣之內，實際也算是半個棄婦……

她瞧著司命那輕搖的白扇，又被心頭這點兒破事兒攪的有些索然無味，便伸手自踏邊小竹桌上端起喝剩的半杯茶，很不合時宜地，記起了蓬萊的那位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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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