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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又一滴,淚水再也止不住地掉落於地上。
她哀然合了眼簾,再無力自腦中翻出更多的回憶。
這塵世,濃情了誰,眷戀了誰,終歸皆不是自己……
悠然一聲長嘆,南藤眸中的遺憾一閃而逝,只淡而又淡地自唇齒中說出了一句話:
“承天,你還在執著什麼?”
天界的承天
四方帝星皆有自己的宮殿,於九天雲端最高處,據說哪怕是侍奉帝星的,亦是仙中之仙。
這四大宮殿內,卻有兩處常年無主,自是因長生帝君與承天帝妃長年居於蓬萊仙島,閒散的慣了。待出了長生帝君那檔子事兒,承天帝妃更不可能再於仙界露面,帝妃損失的顏面,整個天庭也擔當不得……
不過,此時承天殿中卻是宮燈三千,仙人紛走。
承天帝妃,遠走普陀十萬年的承天帝妃終是回來了。
承天帝妃執掌天地萬物,既已歸仙位,正該是萬芳齊賀,只是因她獨愛杏花,天界萬數杏花齊放,落如飛雪。一時間連天帝料理政事時,都能見各方仙人肩落白瓣,自帶馨香。
如今,承天就踩著落雪般的花瓣,推門走入了湯池殿。
伸手將白玉的髮簪取下,黛色長髮傾瀉而下,那眼依舊如新月一般,卻淡淡地浮上了一層風塵。她走到玉白石階前,褪下長衫,走下了浴池,而她身後的兩個女子,一個黃衫的是面露喜色,另一個青衣的雖是神色清冷,卻也欣然。
沉寂了十萬年的承天殿,終是有了燈火,而他們這一干始終守候的人,被天界一干仙人嘲笑諷刺了十萬年,也終是要揚眉吐氣了。
承天自水中埋了良久,嘩啦一聲清響,方才伸出頭長出了一口氣:“凌華,報吧。”
黃衫女子上前一步,笑道:“帝妃是要先聽哪一齣,是鬼界太子的,還是長生帝君的?”
承天斜掃了她一眼,道:“不過十萬年未見,倒變得沒規沒矩了?”她伸出手臂,拈起身前隨流水飄過的桂花,道,“都是一處度劫,先說哪個不都一樣?”
“帝妃這就錯怪了,”凌華眼彎彎,道,“雖是一處度劫,卻也有先後輕重一說,不以輸贏論英雄——”她話未說完,身側青衣女子便冷冷看了她一眼。這一眼,看的凌華抖了一抖,方才想起承天問的話,咳了一聲,繼續道:“長生帝君留人間一曲蘭陵入陣,死於皇室爭鬥,相柳攜良姜一統天下,良姜病逝前,那鬼界太子忽地醉生夢死後妃無數,良姜含恨而死,他們這一情劫也算是過了——”
承天嗯了一聲,沒再繼續問下去。
凡塵百年不過寥寥數語,如今一場場晃過,也不過鏡花水月罷了。
長生帝君依舊是四方帝星之首,統領仙界凡塵,相柳依舊去做他的鬼界太子,籌謀天下太平,良姜終是過了金玉良緣,榮登佛道。
而他呢?
……
承天打了個哈欠,倦倦地伸了伸手臂,趴在池岸邊,睡著了。
凌月和那青衣女子對視一眼,退出湯池殿,掩上了殿門,急匆匆沿著飛簷走廊去了正殿。帝妃真是半分也沒有變,方才還想著她終是改邪歸正,正心天下萬物了,還沒有擺出一刻的正經,便又睡了……
哎……正殿中尚還坐著南斗六星君,不對,該是四星君了,如今少了司命與司祿兩職,足夠眾仙人頭疼的,可帝妃她卻沒有過問半分……
凌月入內時,度厄星君正逗著今兒新奉上來的鸚鵡,一旁延壽星君小手認真捧著個本子,一筆一劃地寫著什麼,餘下兩個不大有正經差事的星君則規規矩矩地坐著,搖搖欲睡的模樣。
凌月清了清嗓子,延壽方才抬了眼,慌忙將本子揣進懷裡,起身軟軟道:“帝妃可是要見我們了?”他肉呼呼的小臉兒極為喜氣,倒真是應了延壽的仙職。
他問的這般認真,凌華倒不曉得如何說了,倒是那清冷的青衣女子替她開了口:“帝妃方才入殿,正有不少塵折要看,今日怕沒有時間見四位星君了。”
延壽聽後,極為鄭重地思索了一下,拱著小手,恭敬道:“勞煩二位仙者了,我們改日再來。”度厄卻只摸了摸鼻尖兒,瞭然一笑,道,“多謝凌月仙子了。”言罷,便甩袖先行出了正殿。
那幾個一見,也跟著他慌忙而出。
凌華上前收整用過的茶杯時,恰被斜斜伸出的一隻手按住,抬眼卻是那個消失數月的柔美少年,她哼了一聲,撥開他的手,道:“消失數月,今兒個才現了身,倒也好意思回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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