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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與葉祺相知後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全無期待”。陳揚的冷與銳歸根究底還是含有對外征討的目的性,依然涵蓋了對煙火人間的野心勃勃,而葉祺……陳揚覺得自己是非說點什麼不可了,為了葉祺而產生的心焦已經讓他無法再保持沉默。
“你能做到的事情其實很多,你有那個能力,而且你自己也知道。為什麼不能給你自己一個重新出發的機會。”
陳揚的聲音洗去了平日的蠱惑感,整個人也不再讓人覺得如臨深淵。葉祺感念一笑,認真作答:“你當然可以這麼說,因為你不是我。我有的時候深更半夜忽然醒過來,看著寢室的天花板和自己蚊帳的圓頂……”他淡漠地轉開視線,實則不敢再與陳揚對視:“滿心的怨毒,卻不知該怪誰。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葉祺修勁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檯面,練過多年鋼琴的慣性,漫不經心的優雅。陳揚轉過頭凝視這件精美的玉白瓷器,心知他早已裂紋滿布。
“沒有人能懷著放棄的態度去獲取,你這樣輸不起,不應該給自己埋這種地雷。”不知不覺摻進話語裡的堅定,與其說是為了說服他,不如說是為了他而暗自下了某個決心。
葉祺似笑非笑看過來,神情卻極坦誠,毫無遮掩:“你想我改變,那麼給我一個理由。”
陳揚笑得隨意,目光直入人心:“就當是你相信了我,可以麼。我說這個世界並非全不可信,你面前還有很多東西值得追尋,你相信我。”
葉祺不由自主深定看他,那絕對是不容辯駁的真誠。可他不滿足。
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期待陳揚再給他些什麼。
我們是朋友,我們是兄弟,我當然相信你。葉祺笑著點頭,卻是最鄭重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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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睡著那是薄醉,過了一會兒睡意又回來了,這才是生物鐘效應……葉祺頭腦發漲,想再昏過去卻被陳揚攔了:“別睡了,該打車回學校了。”
葉祺心有不甘地翻翻眼,沒做聲。
回去的出租上,途徑宿舍區葉祺就開始賊心不死,蹭到開車師傅的旁邊去:“就這兒停停吧。”
懶人多得是,另一輛車上那四個人就全體在宿舍區下車,回去補眠了。
人家可憐的師傅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就聽到陳揚在後頭說:“繼續開。”
一個不小心,這聲音就成了數九寒冬的架勢,葉祺打心眼兒裡同情師傅,於是轉身用萬般哀怨的眼神看著陳揚:“我困死了……”
陳揚無動於衷,兩眼平視前方,不怒自威,搞得自己像個巡視三軍的總參謀長。
葉祺只好默默地吐血。
KV的通宵場早晨六點結束,學校的晨跑六點四十五開始,時間倒是卡得正好。車開回學校後門,進去就是食堂,陳揚和葉祺隨便找了張桌子相對坐了一會兒,然後扔下書包去打卡。
這一出去,碰巧就趕上了二零一零年的第一場雪。
上海的冬天總是陰沉沉的日子居多,雨水不多,雪就更難得。葉祺到現在還記得初三那年聖誕節下的雪,全校學生全跑到操場上去小浪漫,歡呼雀躍,感人得要死。
細碎的雪片在半空中盤旋,萬物的輪廓都溫柔起來,讓人一瞬間可以釋懷很多東西。一隻薑黃色的野貓從灌木叢裡呆頭呆腦地鑽出來,望著天際露出略有些驚訝的慵懶表情。葉祺光顧著看它,雪落在睫毛上許久才覺得濡溼,抬手去揉腳下就緩了幾步,一層生理性的淚水模糊了視線。
他們在起點打過卡,十五分鐘內必須到達終點,本來以他們的速度是沒有問題的,但既然下了雪,終點打卡的老師就有可能提前回去。陳揚放慢步子等了葉祺一會兒,忍不住回頭去叫他:“葉祺,快一點。”
這一日的陳揚穿著一件黑色的長風衣,下襬在膝上幾公分獵獵飛揚,回身的動作挺拔利落,神情冷凝如常,眼裡卻蘊了溫暖的關照。然後他在路邊停下來,慢慢把手收進風衣的大口袋裡,平和地等待。
葉祺五雷轟頂。
白駒過隙的須臾光陰,已然福至心靈,原來自己渴望的從來不是他的友情,而是他時時刻刻的掛念、無處不在的關懷、靈魂契合的羈絆……他的愛情。
他要他凝眸相視,從此眼裡只有他。
陳揚看他有點愣,乾脆自己走回來,唇角勾起笑意:“怎麼了?”
葉祺驟然不敢看他,伸手在他手臂上握了一下:“沒事,雪花落眼睛裡了。走吧。”
幾乎是本能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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