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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非一朝初雪,從此折戟沉沙,再無退路。天意如此。
小紅樓前的院子裡,陳揚拿著橡膠水管正給狼狗洗澡。陳揚媽心不甘情不願地伺候了兒子的愛犬長達幾個月,早就火冒三丈,如今指尖都不願意碰一下,搞得人家狗狗千百種溫柔心腸都白費。
人,和狗,觸感怎麼就差這麼多呢。陳揚在陽光中舒展身體,揚起晶亮的水逗著狼狗來回瘋跑,心裡卻止不住回憶著那天夜裡……他與葉祺的手臂近在咫尺,不期然牽出無限幻想,卻惘然。
院門外響起一陣熟悉的犬吠,狼狗立馬躁動起來,衝到門邊急停,只等著陳揚替它開門。除了陳飛狗和陳飛,還能是誰呢。兩條狗如久別重逢般纏在了一起,咬得不亦樂乎,滾得天地失色。
陳飛抱著肩站在院子裡,沾上些許水漬亦毫不在意,笑道:“它們倆,八成有JQ。”
陳揚粗粗打量了他堂兄幾眼,也笑:“天氣真好,我和你也好久沒打架了哦?”
說罷,手裡的水管已經拖著大冬天渾身溼透的威脅往陳飛身上甩過去。
於是,兩個人並兩隻狗,在小小一方院子裡鬧得塵土飛揚,連陳然都從書房探出頭來欣賞,還時不時扯著嗓子支幾招。
在這兩個河蟹的家庭中,一切都是成對出現的,比如兩棟樓、兩個女人、四個男人、兩頭犬。期間,陳嵇提著一小缸女兒紅進來了,淡定地穿過混戰區域,很快成了視窗裡伸出來的第二個頭。
可惜好景不長,西太后備好了午飯便粉墨登場了,站在門口一聲獅吼:“狗,進來吃飯!”
狼犬和拉布拉多很有默契地停了,搖頭擺尾飛奔而去。
沒想到陳揚媽過了會兒又折回來,對著兩兄弟喊道:“你們倆,沒聽到啊!進來!”
……你,你剛才叫得不是狗嗎?!
老哥倆在樓上笑了個上氣不接下氣,險些一個接一個栽下來。
陳揚拖著步子走到門口,即將沒入室內陰影的那一瞬,接到葉祺的簡訊:“你幹什麼呢,家裡還好麼。”
真話呼之欲出,但絕對不是能說得出口的。他回了句“都好,勿念”便快步進了門。
這個時候的陳揚,怎麼會知道不過數月之後,他就能臉皮厚如城牆地回人家“當然是在想你”。人生峰迴路轉,很可能轉著轉著它就穿越了。
27、2
過個年能有多久呢,葉祺覺得一轉眼就回到寢室裡一個人待著了。年前三天加年後三天都是在林家混的,幫著買菜燒飯倒也偷得些許別人家的溫馨,可他們開始走親訪友的時候葉祺就沒法再跟著了,只好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把各路親戚掃蕩了一遍,然後在寢室開門的第一天就搬了回去。
其實這是沒有必要的,只是寢室裡來來往往總有些外地的同學會提前趕來,聽著人聲會覺得自己不是孤絕的。僅此而已。
開著電腦放在桌上,他晃晃悠悠出去洗了一回衣服,回來就聽見這麼一首老掉牙的歌:
“……
而你是一張無邊無際的網,
輕易就把我困在網中央,
我越陷越深越迷惘,
路越走越遠越漫長,
如何我才能捉住你眼光。
情願就這樣守在你身旁,
情願就這樣一輩子不忘,
我開啟愛情這扇窗,
卻看見長夜日淒涼,
問你是否會捨得我心傷。”
晾衣服的動作越來越慢,最後放下盆回到桌邊把歌詞調出來一句一句仔細看,葉祺暗想:我已經捉住了你的眼光,可能也許大概你都快有跟我一樣的賊心了,可我能給你什麼呢。至佳情形不過是“長夜日淒涼”。
去它的“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上完了怎麼辦,相視成怨懟?那還不如早早放手。不,根本不要執手。
可這樣竟還是不夠,什麼都不做守候在他身邊也還是不夠,必須要遠遠退開。
葉祺默默把爪子搭上觸控屏,一不留神把所有開著的網頁全關了,心中兀自迴圈播放著自己的嗥叫聲:“我捨不得——我捨不得——”
何謂業障,就是指這個時候恰好曲起手指叩門的陳揚,帶點興沖沖的意思拎來了他裡三層外三層抱著陳年舊報紙帶來的永樂甜白壺。
葉祺剛接到手裡來就喊著“我什麼都不懂啊”,但真正看清楚了卻不說話了,疑惑著問:“你有幾成把握這是真品?”
陳揚想了想,老實作答:“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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