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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了。可是他至少可以坦然地對自己說,我願賭服輸。這就是最好的終局,一點一點釋懷,一點一點放棄,總有一天會相忘於江湖。誰也不能斷言那就不算圓滿。
怕就怕此刻他飛蛾撲火,到頭來輸了還不服輸。萬一他毀了陳揚……不,他捨不得。
陳揚,陳揚是不一樣的。他是那麼絕對的存在,他太明白葉祺,他包容他、指引他、陪伴他。葉祺懷揣著陳揚無聲的縱容,如同抱著天下至寶,卻不得不猶豫著是據為己有還是奮力丟開。陳揚是天之驕子,有著最好的家世和最光明的未來,因此他值得一個溫軟的女人來愛他,應該擁有一個安穩的家。沒有誰天生活該一輩子躲在暗處,眼巴巴地希冀陽光下的愛情,葉祺頗有些心酸地想著:既然我已經活在暗處,我寧可你永遠離我遠遠的。
彼時曾有過那麼恣意放縱的青春歲月,愛了就愛了,管你是誰都要一起燃為灰燼。葉祺喜歡韓奕那會兒真的從來沒想過這麼多,那個時候他有資本,他堅信自己才是天理,有能力帶給韓奕難以企及的滿足與快樂。葉祺小心翼翼地回憶著,卻笑不出來:人不輕狂枉少年,可人永遠不可能再年輕第二次。
愛情就是悲歡離合,你願意放棄所有的寧定安然去換取燃燒靈魂的大起大落。平心而論,葉祺覺得自己和陳揚是兩個內心破破爛爛,表象卻完美無缺的人,這樣做不值得,一點也不值得。他們就應該各自悲辛著、哀涼著,在各自的人生路上孤獨行走,成為別人口中的傳奇。或許地底三萬尺還真的有滿天星光。
葉祺心裡沉得直往下墜,似有巨大的引力要將他的心臟扯入萬丈深淵。能不疼麼,愛得這麼深,痛不可當,卻已打定主意要疏離。
他回頭看了看隔壁的窗內,陳揚還在伏案書寫。他這人就是這樣,固守著用藍黑鋼筆在稿紙上寫策劃書這種老套的習慣,死不悔改。可他就喜歡他這麼固執、倔強而堅定……
天下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我愛你愛得什麼都顧不得了,區域性最優解卻是離你越遠越好。我只能隔著幾道橫欄望著你,寂然無聲。
葉祺覺得自己差一點點就要把一口心頭血全數噴出來,但他只能勉強嚥了,回身進門。
28、3
公曆三月,柳絮漫天紛飛,為免一身白毛,連摯愛冷色調的陳揚都換上稍稍溫淺的顏色,整個人也跟著和緩一些,收斂了不少十步之內壓力驟增的氣場。
適逢陽光午後,輔導員辦公室裡七七八八一堆雜事,沒的壞了人到草坪上去躺躺的興致。陳揚在辦公樓轉角處碰上大一時一門專業基礎課的老師,不得不帶著點歉疚解釋自己為什麼沒回文學院繼續讀下去,不知不覺耽擱了好一會兒,再一轉身居然碰上葉祺。
“你找輔導員有事?”陳揚懷裡還抱著要重新錄入校正的學生檔案,一時忘記要收起公事公辦的態度。
葉祺望進他眼裡,略微探尋的意思轉瞬即逝:“開假條,明天有事。”
陳揚被他一看,下意識溫和了神色,正要擦肩而過卻想起另一件事,再叫住他:“誒,上次我試著翻了篇稿子,你抽空幫我潤色一下?”
“你晚上發給我,我明天有空幫你看。”
陳揚不由疑惑:“你明天不是請事假麼,怎麼……”
那真的不過是片刻無謂的猶豫,葉祺忽然明白過來,自己是不可能刻意隱瞞面前此人任何事情的,索性實言相告:“我就是去醫院做例行的二十四小時心電監護,貼好電極掛一盒子就可以走人了。”
“你的心臟……”陳揚立刻皺起了眉頭。
葉祺滿不在乎地揮揮手,人已經往前走去:“房性早搏而已,以後跟你細說,我在醫院的預約快來不及了。”
耶和華從來熱衷於跟人開玩笑,葉祺讀了十幾年書從來沒跟同學提過的心臟病相關事宜頭一次出口,三天不到就來了個現世報。這回差點沒玩兒死他。
校運動會那天,團支部書記心血來潮讓陳揚過去,說是“有點急事”。全校在校生接近兩萬五千人,在體育場裡濟濟一堂便組成極難穿越的人潮,陳揚心底默默哀嘆了一下便努力扒開最近的一群人擠了過去。
當他勉力再平安歸來的時候,突發事件已經迅猛發展到了他始料未及的程度——葉祺呼吸心跳驟停。
當年陸戰體能考核的時候他都沒衝得這麼快過,最後乾脆是撐著三米高的欄杆跳下跑道的,迎面而來的是王援慘白的一張臉和斷斷續續的解釋:“我剛才不'炫'舒'書'服'網'……我讓他幫我代一下五千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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