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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他會這麼說,陳揚忽而覺得心酸:自己只是感冒發燒葉祺就能寸步不離,幾乎通宵達旦守在身邊,如今對於這心臟病卻絲毫不放在心上,孰輕孰重不言自明。
“你老實回答我,以前你要是胸悶氣短了會不會多休息?”
葉祺笑了,下唇上是一排清晰的齒痕,剛咬出來的,新鮮得很:“你覺得呢,怎麼可能啊。”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照顧你遠沒有你照顧我來得周全。”這篇話陳揚忍了太久,想說的時候沒資格說,有資格了又沒了契機,所以他撫著葉祺的臉示意他別出聲,自己一字一句地說下去。
“我們讀書的時候就是這樣,我總想回報你,哪怕替你打理最細枝末節的事情也好,但結果總是弄巧成拙。我沒有你那麼體貼細緻,至少當年確實如此,但現在不同了……我覺得這一切全是我的錯,你養成這樣不顧健康的習慣是因為心裡太沉了。”話說到這裡又成了翻舊賬,陳揚像被人扇過兩巴掌一樣滿臉發燙,聲音越發暗啞:“是我太自私,連好好地跟你道歉都要拖這麼久。”
這人的手指漸漸變得冰涼,葉祺看他真的心裡難過起來,自己更加不忍。但陳揚打定了主意要說完,不如不去勸他。
“你可能不知道,我曾經想過要跟你再無牽連的,真的。說是衡量了利弊也好,對自己誠實也好,我還是仗著你縱容我,把你找回來了。我想跟你一年一年安穩地過下去,你相信我。”
葉祺若即若離地親吻著他的手,從指面到指縫,最後貼合在掌心給出慰藉的溫度。
“為了我。”似乎是在索取世上最貴重的承諾,陳揚低著頭重複了一遍:“就算為了我,你不要再罔顧自己的身體。”
葉祺的臉上浮現出模糊的笑意,咬一咬他的指甲才開口:“拿你自己來要挾我,說到底還是有恃無恐。”
陳揚皺著眉頭倚在他旁邊,猶豫了一下又要道歉。葉祺卻是真正地微笑起來,慢慢抬手將他攬到跟前:“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那你就好好照顧我。我會盡量懶一點,這樣你就能找到表現的機會了。”
“以前的事我也有責任。你願意談,我奉陪,你不願再提,那也可以。”葉祺慵懶地往被褥深處縮去,扯著陳揚也不得不躺進去:“我正缺氧呢,你還跟我說這些。這又是你不好了,多陪我一會兒……”
往事悠悠的死結,似乎又解開了一些。誰說重逢之人必定心存芥蒂,或許,他們可以例外。
這個週末原本兩個人是有計劃的,陳揚存了私心想故地重遊,打算帶葉祺去除夕夜那片海邊訴一訴衷情。既然一大早就氣壓太低不宜出遊,睡過了正午後也就沒誰還想出去了,索性一人抱了個筆記本,百無聊賴地坐在客廳裡。
葉祺具備一種隨時隨地都能靜下來的秉性,在陳揚十幾分鐘沒有騷擾他之後,他進入了渾然忘我的……備課境界。
一瓶早早開啟的赤霞珠放在他們手邊,陳揚時不時會去添一點,然後葉祺會摸索著拎起高腳杯喝幾口。
空氣裡飄著一點微塵,年糕趴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細雨,四下只有葉祺低低的嗓音在震動。陳揚敲鍵盤的動作慢了下來,凝神聽了一會兒居然發現自己是知道這篇文字的,好像是當年他也學過的某課文,大概是法語學到了第二年的水準。
“又要幫同事代課?”
葉祺剛收住最後一個母音,挪動手指關掉word文件,順口答:“嗯,法語系有個老師懷孕了,英語專業兩個班的二外交給我帶。”
“英語專業的二外……”陳揚合上自己的筆記本,轉頭看著他笑道:“那是出了名的矇混過關啊。”
“是啊,一週四節課,學了一年連複合式直陳過去時都一竅不通。”
縱然惡名在外,陳揚聽到這句話還是驚訝了:“這麼離譜?看來我手下的那個小孩還算是私下用了功了,我看他們口語都還不錯。”
“哦?你那兒有我們學校的畢業生?”
“你不知道?”陳揚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最近的話題,無奈地發現自己還真的沒跟他提過:“我那兒基本上全是校友,自己學校的人知根知底,面試的時候一看成績單什麼都明白了。”
“那個……嗯,朱副總,是什麼專業的?”葉祺的好記性全耗在了書上,平時要他記個人名或者人臉倒是非常困難。
“管理學院的,具體什麼管理我記不清了。”
葉祺啜了一口紅酒,唇角稍微勾起:“哦,那還真是我們的半個學弟了。”
陳揚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