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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沙地。
1935年的中國18人西北考察團,因為時局動盪,且失蹤了兩名隊員而不得不終止。從1934年到1979年的45年間,小河墓地像是消失在了沙海中,被一種冥冥中的力量從時間之流中抹掉。至此,再也沒人看到過這個“死亡的殿堂”。這個讓人驚悚而震撼的千棺沉睡之地,徹底失落在無邊夢境之中。
66、
1979年,由W先生牽頭的一支考古探險隊,走進了羅布泊。這個探險隊由馬蘭基地派出的解放軍官兵全程護衛,主要目的就是尋找在沙海中消失的小河墓地。
說到馬蘭基地,也許很多人並不是很瞭解。馬蘭曾是一個地圖上沒有的地方,只因為盛開馬蘭花而獲得了這個溫柔的名字。隨著中國近年來部分解密檔案的流出,人們漸漸知道了這個沒有刻在地圖上的地方曾經是中國政府著名的原子彈實驗基地。1964年10月,在羅布泊上空的一聲巨響,宣告了中國第一顆原子彈試驗成功,中國由此邁入核大國行列。在那個艱苦、內憂外患的年代,原子彈的成功在某種意義上成為了國人堅強自立的一個支柱。
W先生率領的考古隊共有專業人員八人,不包括馬蘭部隊官兵。進入羅布泊地區以後,考古隊分成了兩組,沿孔雀河支道分頭尋找小河墓地的蹤跡。譚允旦當時風華正茂,是考古隊中的寵兒。她的兩位大學同學鍾衛紅、查海洋與她一起跟隨W先生這組,向孔雀河下游的河岔道摸去。
不用說,鍾衛紅和查海洋都深深愛著這位聰明好學的姑娘。她像太陽般耀眼——美麗,熱情,擁有冷靜的頭腦和堅韌的意志。他們剋制而忐忑的愛著譚允旦,默默的為她做力所能及的一切。在這常人難以忍受的荒漠裡,有譚允旦在的每一天都充滿了甜美的氣息。
而令人遺憾的是,譚允旦的精力似乎全部放在了尋找小河墓地遺址上,沒有任何兒女情長的跡象。
他們和貝格曼最初的遭遇一樣,在迷宮一樣的荒漠上迷路了。連續兩天,他們總是在疲憊的尋找後發現回到了原點,不要說找到小河墓地,甚至連走出這片荒漠都成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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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心的譚允旦發現了問題所在,在這裡指南針似乎受到某種影響,指示並不準確,按指南針的方向行走最後只會走出一個巨大的圓形。在譚允旦的建議下,W先生決定放棄使用指南針,而以最古老的太陽和星斗的定位法來辨別方向。
一天以後,他們終於出了那個“鬼打牆”的怪圈。儘管小河墓地還是沒有蹤影,但脫離了那個無法辨別方向的地方,人人都鬆了一口氣。
考古隊經過簡單的休整後,繼續沿孔雀河下游北岸行走。就在這時,眼尖的查海洋忽然看到不遠處一片稍高的坡地上似乎有古遺存物。在那片地勢平坦的沙地上,似乎有不計其數的環形地樁標誌。查海洋很興奮,以為找到了小河墓地,連W先生也飛奔著跑了過去。
這裡當然不是小河墓地,大家沒有發現貝格曼記錄中的指向天空的高聳的紅色胡楊木樁,這裡的木樁僅略高於地表。失望之餘,W和學生們仔細觀測起這裡地表情況,主要是木樁的分列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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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譚允旦來說,這些天的經歷猶如過山車一般,從高到低,再從低到高,幾乎沒有過渡就將她狠狠的拋向了事實——先是迷路打轉,後來以為終於找到小河墓地,還沒高興幾分鐘,很快就又否定了這個結論。
譚允旦沮喪的觀察著地表,她一邊無奈的想著小河墓地,一邊隨手做測繪。然而隨著觀測的深入,這種沮喪逐漸被一種無可名狀的驚訝所代替。接著,驚訝變成了震驚和不解。
在她身畔的W先生、鍾衛紅、查海洋無不和她一樣,戰慄而迷惘的看著眼前的奇蹟。隨著更多的木樁被隨行官兵從沙中找到,拂去積沙露了出來,在他們面前,呈現出了一個又一個層層木樁環狀圍繞的墓葬,彷彿是太陽在這片土地上一次又一次的投影。
3800年前的人類用自己的雙手,精確的測量、力量、木樁和屍體,構建了6個太陽型墓!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停下手中工作,直起腰,敬畏而惶恐的站在這片奇詭的長眠之地前。在這裡,生命的盡頭似乎不再是消亡,而是另一種形式超越。從高空中俯瞰這裡,這六座墓葬彷彿是六滴淚水,無意中墜落在孔雀河北岸的這片臺地上。
東經88°55’ 北緯40°40’
譚允旦用一生銘記的這個座標,像是一個灼熱的痛,藏匿在心靈的最深處。
在這一天,在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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