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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說了我身體弱,學不了武嘛,你還非得要我試。”沈雲飛悻悻地將弓還給皇甫靜,嘴裡說道:“別說是女式的弓了,就是小孩子的玩藝兒我拉著也吃力。這是大夫早就給我判了死刑的,你想替我翻案,等下輩子吧。”
沈雲飛看似說得隨意,其實心裡也十分沮喪。他這個體弱的毛病跟了他足足二十年了,打從孃胎裡起就沒好過。起初只是生病,他老子還信了什麼蓬萊方士的指點,把家財都給散了,只留了間當鋪,就為替他消災。虧得當鋪生意好,才又漸漸恢復了往日的光鮮,還落了個望龍鎮首富的名頭。
後來病是好了,只是依舊沒有力氣,半桶裝的水都提不上來,各種補藥丹方都吃盡了也不管用。
再往後,沈雲飛也不知是從哪本書上讀到,龍晶魂氣可以改變人的體質,因而也尋了好一陣子。只是這龍晶魂氣世上極為少見,又不是每一種都合適,因而直到現在,他還是老樣子,手無縛雞之力。
近年來他的心也淡了,想著反自自己要麼跟封先生讀書,要麼幫老爺子看守當鋪,也不用武刀弄劍的,沒力氣也就沒力氣吧,因而也就絕了那個念頭。可誰想到,這次出來,又遇著這麼兩位,非得要挑起他的傷心事,你說沈三少爺能不沮喪嘛?
再說這皇甫靜,悶悶地從雲飛手裡接過落雁弓,心中也暗罵:“什麼爺兒們,居然連把女人的弓都拉不動”忽聽得沈雲飛說了句“小孩子的玩藝兒”,眼前突然一亮,笑著說道:“這把你拉不動,我身上還有把追花逐葉落羽弓,你肯定拉得動!”
一聽這話,皇甫華就是一愣,心說:“你什麼時候還藏了把什麼追花逐葉落羽弓?我怎麼不知道?又是從哪兒偷來的?”只是礙著沈雲飛在面前,他不好直問出來。
正滿腹疑惑,就見皇甫靜伸手從懷裡摸出一件事物,硬塞到沈雲飛手裡,笑嘻嘻地說道:“要是這追花逐葉落羽弓你還拉不動,那就真是廢物了。”
沈雲飛看著手裡這“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這哪兒是什麼弓啊,分明就是七八歲小孩子最愛玩的,木叉皮筋一彈弓!
不過別說,皇甫靜給這弓取的名字還真貼切,小孩子拿著它彈花砸草打小鳥,可不正是追花逐葉落羽弓麼!
皇甫華早就笑得岔了氣,這會兒正拼命揉著肚子,卻見他妹妹已一本正經地盤坐在樹杈上,以師傅教訓徒弟的口吻說道:“你可別小看了這追花逐葉落羽弓,當年有位大俠,人送外號金彈子,最擅長的就是這種兵器。他一彈出去,即能打碎一塊頑石,要是人被打中,那是破腦鑽心,摧肝裂膽,不是死就是殘。你要是學會了這個,出門在外,好歹也有個防身的本事不是?”
皇甫華一聽就知道,這肯定是他妹妹胡編亂造,這世上哪有什麼大俠金彈子,更沒什麼成名人物使用彈弓當兵器的。只是看她說得興起,也不忍打斷。反正也是閒來無事,又下不了樹,就當看熱鬧好了。
沈雲飛原也是不相信,但是他雖然熟讀經書歷史,對江湖之事卻是極少接觸,就只知道這天下有個幫派名叫俠義門,那還是因為他那個未過門的媳婦是俠義門的人之故,世上是不是真有這麼一位擅用彈弓的大俠也不得而知。
見皇甫靜實在熱情,又兼這彈弓做得小巧,十分可愛,手柄上還刻了花鳥魚蟲,手工也算精細,反正也是無事,玩玩就玩玩嘛。
他翻身重新坐起,按著先前皇甫靜教他的姿勢,左手持“弓”,右手拉弦,這一下,還真就給他拉開了。
這當然是廢話,小孩子的玩藝兒他這二十歲的大老爺兒們還拉不開,那就真成廢物了。
其實彈弓這東西,沈雲飛小時候也玩過,只是從來也拉不開。別人家的孩子都能射雞打鳥,他就只能空擺擺架子,瞄瞄也就算了。後來也不知是誰砸了沈老爺子心愛的一個青蘭白玉花瓶,自此以後在沈府上,就再不許玩彈弓這種東西了。
此時已隔十多年,重新拿起這兒時的玩具,居然倍感親切。而且現在他已成年,兒時拉不開的東西,現在自然能拉開了。沈雲飛一見自己果然“拉開了此弓”,心中也是一片愉悅,不由得反覆嘗試,喜形於色。
皇甫靜原先也只是想借此取笑沈雲飛,此時見他真的練得一本正經,到還真有些下不來臺了。
既然話都已經放出去了,還把這彈弓吹得那麼厲害,要是到時候教不出東西來,那可不好玩。皇甫靜眼珠一轉,心想:反正這彈弓能用來打鳥,也算是一件兵器吧?要是再配上飛刀、蟥石一類的暗器,用以取代暗器手法,未嘗不是一種武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