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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平靜地道，「以雷孟特的力量，一旦真身進入位面，難免天崩地裂，他必須依靠指引，發動間接攻擊。毀掉『光明指引』，芊曜的機會就大多了。」

「大師您……」雅克哽住了。迎著主神之力摧毀「光明指引」，那根本就是找死啊！

克雷文扭頭看向遠方：「追得這麼緊！如此著急給我陪葬嗎？好，這就給你們挑選墓地！」他冰冷的目光突然轉為熾烈：「小兄弟！上輩子的你，悍不畏死，大有骨氣，這輩子也別讓我失望！」

不待雅克回應，死靈宗師自他面前消失，精神波動遠遠傳來：「記住你當年說過的話！就算是面對永恆的長眠，也不能阻止吾等做該做的事！」

雅克大急，正待追上，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就連精神力都被限制在灰色光圈裡。

他略一凝神，發動「靈魂之眼」。但見遠方的黑暗中，一團紫色火焰正急速南遁。而在北邊，一群白色光團驟然閃現！其中兩個光團，簡直亮如太陽！

紫焰停下，克雷文的精神波動震撼天地：「來吧！晨曦之徒，與吾同赴地獄！」

遠方，山嶽紛紛崩塌，草木盡成灰燼，氣旋貫通天地。黑暗與光明的碰撞，幾乎摧毀了現場的一切生機。雅克看不到這些實景，他「看」到的是一團不斷膨脹的紫焰。

兩個「小太陽」圍著紫焰盤旋，數不清的白色光團則在遊離外圍。不斷有粗大的光柱自天轟下，直襲紫焰！

「飄流於世間的靈魂、遊走於人界的亡者，皆依循自然之理迴歸。迷惘及困惑，憎惡與悲傷，終將消失無形。然，世間勇者，如炬如燭……」

☆、第十章 亡靈歸界（3）

是誰在詠唱？是死靈宗師嗎？這可是「亡靈歸界」啊！

紫色火焰，幾乎燃成滔天火海。

雅克只覺得，心臟處劇烈的疼痛，前所未有的疼痛。

「靈魂之眼」可以清晰看見，紫焰驟然炸了開來，周圍的光點紛紛湮滅，就連那來自天上的光住，也被融化甚至反襲，空中狂卷的亂雲，嗚咽著扭曲收縮起來。

身上一輕，雅克發現自己能動了。

不許流淚，不許流淚！他在內心狂吼。

紊亂的精神波動，從那遠方的戰場傳來。但，那並不是雅克所熟悉的精神波動。他知道，自己永遠都不可能再感應到那精神波動了。

「怎麼可能！他只是凡人！一個沒有神格、沒有神域的凡人！他又不是七曜，他怎麼可能做得到！」陌生的精神波動急促而紊亂。

「只剩我們兩個！他們……連靈魂都沒留下，全迴歸本源了！」又一個精神波動。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前一個精神波動似乎在顫抖，「那可是神祇啊！哪怕不是主神，也是貨真價實的偉大存在啊！就這麼消亡了？這麼多轉生天使……這還是我們設伏偷襲！這究竟是什麼怪物！」

「『光明指引』呢？怎麼不見了？快找！如果丟了……就算我們活著回去，也會被賜死的！」

片刻之後，兩個精神波動更加紊亂。

「沒有！真的沒有！難道在爆炸中湮滅了？就算是諸神的力量也……」

「幸好那傢伙控制了爆炸規模，否則我們兩個躲得再靠後都沒用！這種程度的爆炸，即便是在空中，也足以夷平方圓十里！」

「我倒認為，是那兩位神祇的功勞。他們以為可以將爆炸威力，壓縮在死靈身上。」

「死傷這麼慘，連神器都毀了，我們，我們還要回去嗎？」

「不回去？不回去只會比湮滅還慘！乖乖回去領罪吧！他們還要對付那個『芊曜』，用得著我們。」

「恐怕，等我們趕去時，那邊也完事了吧？」

「不會！教皇打算在聖臨節動手，利用祈福儀式的機會發動突然襲擊，拿下後再當眾宣佈她與邪惡力量勾結。畢竟，她是醫療女神的神眷之女，身分特殊，不能像對付死靈這樣肆無忌憚地圍殺。」

「拖那麼久？萬一有變怎麼辦？萬一『芊曜』感應到死靈法師的消亡……」

「不會！有主神遮蔽，她怎麼可能察覺？這次峰會，找的是對付瘟疫的藉口，以她的性格，不會提前離開！」

「……好吧，我們走！幸好這傢伙的魔杖留下來了。嘿嘿，『如意』魔杖，要沒有這東西在手，他們恐怕還不相信已經殺死了克雷文呢。」

精神波動消失，危險的氣息迅速遠去。

等了好一會，雅克才終於謹慎地邁出第一步。